微臣就暫時告退了。」
「柳愛卿請便。」裴聖語託著腮,看著他一步步小心的退出去,等心上人再次消失後,才重重嘆了一聲,將桌案上的畫卷拿了起來,細細觀看
。
畫中,一個嬌小身影幾乎要沒入花叢,那人舉著書卷,一臉認真的讀著,一點也不在乎周圍翩翩飛舞的七彩蝴蝶。
手指撫上畫中人的臉,裴聖語臉上也露出一絲落寞。那人真的始終沒有注意到自己是用什么樣的目光看他的嗎?
要捕捉到那人的心,似乎比想象中困難一些,不過……收起畫卷,他忽地一笑,又恢復了往日的自信。
◇
接下來的日子真可用「煥然一新」來形容,柳秋雨覺得自己清閒了許多,每天下朝後,就可以安靜的窩在書堆裡看書,沒有人會來打擾自己。
但是,習慣並不是那么輕易就可改變的,每當聽到腳步聲,他都會忍不住抬起頭,看是不是東籬王派來傳召自己的宮人。
不過,自從那一天起,裴聖語再也沒有宣他前去御書房過。
捧著書本,心思卻始終無法定在書頁上,總是看著看著,眼睛就會飄向窗外。
渾渾噩噩的過著日子,柳秋雨總是忘記自己應該做什么,不應該做什么,頻頻出錯,共事的幾位大人無不嘆氣搖頭,說最近他似乎精神不太好
,應該休息幾日。
這時宰相和將軍的大婚之日也悄然而臨,眾多文臣們近日私下討論的話題,始終圍繞著這兩位大臣的婚事,柳秋雨雖然並不想聽太多別人的私
事,卻避免不了同屋共事的同僚在他面前嚼舌根。
「聽說這幾天都是將軍送宰相回府呢,嘿嘿,據說那兩位大人感情可好的,在馬車上都能親熱起來……」
「那車伕說,整輛馬車都晃動的厲害,真看不出來,這兩人在朝堂上如此不合,私下竟然會是那種關係。」
「很早就有謠傳,說宰相有喜好同性的癖好,物件大概就是將軍吧?這兩個傢伙還故意在大家面前吵鬧不休,分明是欲蓋彌彰!」
「還好陛下聖明,看出他們的詭計,直接讓他們結成一家人,省得那兩人天天在朝堂上大吵大鬧,陛下這一手果然厲害,你說是不是啊,柳大
人?」一官員摸著鬍子看向柳秋雨,眼裡帶著嘲諷。
柳秋雨一驚,知道別人已經發現自己在偷聽,臉一紅,支支吾吾的說:「但同性成婚禮法不容,陛下此舉明顯不妥當,若讓列祖列宗知曉……
」
「柳大人,這可不是下官要說你了,你看看,我們這些老傢伙都沒說什么,你在著急啥?」一個白鬍子老臣呵呵笑開,「陛下雖然平日看起來
有些頑劣,但他做事都很有道理,做出的決策往往都是有他的目的和用意,我們這些做臣子的大可以放心,只要順著陛下的意做就行,你可千
萬不要又傻傻的去和陛下進言,說此舉不妥當什么的啊!」
「啊?」柳秋雨錯愕的張大了嘴巴。他不明白,明明是一件一看就知道有錯的事,大夥兒為什么還要為那個人辯解,說他是有目的,有計劃的
?!
「柳大人,看你這副表情,該不會已經……」白鬍子老臣苦笑,一邊斜眼看向周圍的眾多臣子,眾臣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這幾日不見東籬王
像平日那樣頻繁的傳召柳太史,想必定是他這番進言惹怒龍顏,所以現在被冷落也是正常。
「唉,柳大人,做人,特別是做官,都不能這么直啊……」白鬍子老臣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你與陛下從小在一起,也不代表在陛
下的面前什么都可以說,這一點宰相就比你聰明,所以陛下也才更加仰仗宰相的意見吶。」
「……是我太過沖動。」低下頭,柳秋雨雙手緊緊抓著官袍,心裡有一絲妒意。
洛風揚來到東籬不過八、九年的時間,自己卻陪著東籬王十幾年了,那個人為什么寧可選擇依靠別人,也不願意依靠自己呢?是自己的能力太
弱,不如宰相,還是自己的性格不如宰相那么討人喜歡?
另外讓他嫉妒的是,如果宰相真的喜歡宮將軍,為什么他們就可以仗著聖旨,無視天下人的鄙夷,還能接受滿朝文武的祝福?
「陛下宣太史令柳大人覲見!」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聲通報,柳秋雨嚇得一哆嗦,頓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忙跟隨內官而去。
「微臣柳秋雨見過陛下。」來到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