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開絲絹細看,突然變了臉色,急問道:“那馬車走的什麼方向?”
董香兒道:“由靜安門出城以後,便繞路向東,直接駛上往陝、晉去的官道。”
羅永湘緊接著又問:“車上除了曹樂山之外,其餘的人有沒有被制住穴道?”
董香兒搖頭道:“沒有,那駝子李七和迎春丫頭,還有一名趕車的刀疤漢子行動都很自由……”
羅永湘連聲道:“糟了!糟了!這一定是曹樂山的苦肉計,若不是趕快阻止,後果不堪設想!”
董香兒說道:“圖內這座山谷,究竟是什麼地方?”
羅永湘無暇為他解釋,匆匆將絲絹交給莊德祥,囑咐道:“你們代我致意董老前輩,就說‘秘谷’有險,我必須立刻趕去,大當家他們脫身的事,全仗董老前輩鼎力相助,等見到大當家,也請他們儘快趕回‘秘谷’,千萬別耽誤。”
莊德祥惶恐他說道:“可是,三當家,你的臂傷……”
羅永湘已經勒轉馬頭,大聲道:“我會捨命守護谷口,只盼大當家他們能儘早脫身及時趕來接應。”
口裡說道,人已催馬疾馳而去。
董香兒急叫道:“羅三叔,等我一起走,咱們要想追過馬車,必須另抄快捷方式……”
兩騎快馬,轉眼都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秘谷”近了,林雪貞真是越想越得意。
這一路兼程疾趕,總算快到目的地了,想不到如此狡詐的曹樂山,居然被自己整治得服服貼貼,一點花招也不敢施展,同行幾名賊黨,一個個俯首帖耳,唯命是從,叫他向東不敢朝西,叫他站著,他就不敢坐下。
想想這份威風,已經夠神氣的了,再想想抵達秘谷以後那份光彩,真是“舉世榮耀,盡在此時”了。
她不知道鐵蓮姑在不在谷中?也不知道霍宇寰回來了沒有?不過,這些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曹樂山被生擒活捉,而且是由自己千里迢迢押回秘谷,鐵一般的事實擺在眼前,誰也不能否認。
他們不是蔑視自己,以為自己非依賴旋風十八騎才能替師報仇嗎?
好!現在讓他們睜大眼睛瞧瞧,沒有旋風十八騎幫助,我林雪貞一個人,一柄刀,還不是照樣把兇手生擒活捉?換了她鐵蓮姑,哼!下一輩子也別做這個夢!
能將鐵蓮姑“比下去”,才是最快意的事,從今以後,誰不知道林雪貞的名字?只有林雪貞三字,才夠身份跟霍宇寰三字相提並論,她鐵蓮姑算什麼?呸!
馬車轉入小路,從車窗望出去,那條淺淺的小河已經橫亙在面前。
林雪貞忽然喝令停車,同時吩咐眾人統統離開車廂。
等大家都下了車,這才得意地道:“知道我要押解你們到什麼地方去嗎?”
迎春搖頭道:“不知道。”
林雪貞笑道:“現在可以告訴你們了,那地方名叫秘谷,就在這附近不遠……”
迎春等人莫不心裡暗喜,表面卻故作驚訝道:“秘谷是什麼地方?”
林雪貞道:“秘谷就是旋風十八騎的總寨所在,由這條小河逆水而上,便是谷口。不過,那地方很隱密,外人是不能隨便進去的,我也不願這樣悄沒聲息的進去,所以咱們得準備一下。”
迎春道:“準備什麼?難道姑娘要咱們涉水步行?”
林雪貞道:“那倒不是,我的意思是要你們棄車乘馬,而且,要把你們三個大人,用繩子捆起來,背上插上紙標,好讓谷裡的人都知道你們是我押解回來的。”
迎春道:“姑娘,咱們又不會逃走,何須插標上綁,這般折辱?”
林雪貞喝道:“少廢話,照我的吩咐做,車廂裡有繩子,你們互相動手捆綁,這兒一共四匹馬,正好一人一匹。快些!”
迎春望望曹樂山,又央求道:“姑娘,求你體念我家老夫子有傷在身,等到了谷口再綁如何?”
林雪貞道:“不行,小河盡頭就是谷口,現在不綁就沒有時間了。”
迎春道:“那秘谷谷口,果真就在這條小河盡頭?”
林雪貞道:“我騙你幹什麼,這條河,就是由谷口流出來的。”
迎春忽然曖昧地笑了笑,輕籲道:“既然是真的,咱們也不必再受這份閒氣了。”
說著,向駝子李七一呶嘴,喝道:“動手!”
駝子李七雙掌一分,十指箕張,向林雪貞肩肘處疾扣了過來。
林雪貞還不知道自己上了當,沉聲叱道:“你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