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飛騎回到單家牧場,時間才不過近午。”。
可是僅僅半日之隔,這兒的情形整個變了。’_偌大一座牧場,變得空蕩蕩,靜悄悄,不見炊煙,也不見人影。
昨夜還很熱鬧的木屋,如今已是人去屋空,屋中陳設依舊,只是桌椅上卻蒙著厚厚的灰塵,就像是坐很久無人居住的空屋。
羅永湘看得暗暗皺眉,急忙推門奔進書房……
當他拉開書桌左首第二個抽屜時,他這才輕吁了一口氣,哺哺自言:“幸虧這包東西還在,否則,連我自己也懷疑昨夜是遇見鬼了。”
那是一塊布巾,裡面包著茶壺碎片和砸爛峋蛇屍。
他匆匆揣好有包,用手指著窗外對大牛說道:“你看見那邊有片樹林麼?”
大牛點頭道:“看見了。”
羅永湘道:“那樹林中一定有地道和這座木屋相通,現在咱們分頭搜尋,你去搜那樹林,我搜屋內……”
大牛應了一聲,埋頭就走。
“慢著,”羅永湘低聲喝住,肅容道:“那些人可能還藏在地道中尚未離去,你要多加小心,發現了地道門戶,立即通知我,千萬不可獨自闖進去。”
大牛毗牙一笑,道:“但願他們還躲在地洞裡,咱們堵住洞口,、一個一個全捉活的。”說完,興沖沖地去了。
羅永湘暗想:這牧場四面環山,如果要挖掘一條地道通往谷外,工程勢必十分艱鉅,除非利用山腹內原有的天然洞穴加以開鑿,才有成功的可能。
而天然洞穴的形成,大都與地下水流有關,洞口多半在山腳下低窪處——這座木屋背山面水,正是洞穴出口的最好掩蔽。
假如當初造此木屋,果是為了掩蔽洞穴出人口,中樞所在當然該在後屋臥室了。
於是,他急急進入後屋,開始嚴密的搜查。
他首先逐寸敲擊四周牆壁,聆聽迴音的虛實,然後一件一件檢查那些可疑的傢俱櫥櫃,即便一支掛鉤,一根椅兩,一枚鐵釘……都不輕易放過。
結果卻令他失望,那只是一間平常的臥室.絕沒有任何機關或暗門。
羅永湘沉吟了片刻,又轉到木屋後方。
木屋後面是個天井模樣的院落、佔地不過數立,左側是桑屋,右面是廚房,靠山腳的一邊,有一排矮棚,棚裡躺著二十多條大肥豬。”
羅永湘毫不遲疑。徑向豬欄走去。
那些肥豬見人走近,只當是來添飼料了,一陣蠕動,紛紛爬了起來,擁到食糧前面來爭食。
羅永湘目光掃過,忽然發現剛才豬隻躺臥的地上,有一顆發亮的東西。’。
他心中微動,連忙躍進豬欄,俯身抬起來一看;竟是一支鑲珠髮針。
珠針是婦女的飾物.怎麼會遺落在豬欄內?
羅永湘恍然而悟,立即開啟欄柵門,把二十多條肥豬全部趕了出去,略一搜尋,便發現豬欄左邊地面,石板是活動的,機鈕就在矮棚柱子上。
他按下機或,地面石板緩緩移開,一露出一道暗門。
一股分人慾嘔的臭味,由暗門中湧了出來。
羅永湘急忙掩鼻後退,一面從抽中取出鐵骨扇,護住前購要害。
豬欄內的氣味已經夠臭了,暗門中湧出的臭味,竟比豬欄內的氣味更臭好幾倍——那不是像是糞便的臭味,其中更夾雜著腐肉的酸氣。
除了那陣陣惡臭之外,暗門裡靜悄悄地並無異像。
羅永湘屏住呼吸,等那臭味略為消散了些,才去柴屋裡尋了些碎枝幹草,紮成一支火把、然後一手持扇護身,一手擎著火炬,緩緩踏進暗門中。
進門是一道石級,走完石級,略向左彎,是個“丁”字形的岔路口,兩旁都有門戶,左邊門半掩半閉,惡臭氣味最濃,右邊門卻緊緊閉著,推也推不開。
羅永湘略為沉思了一下,便向左邊門裡走去。
這地道修築得十分堅固,不僅寬敞,頂壁且是用巨大石塊嵌砌而成,估計方位,正是在木屋地底。
只是越往裡走,臭味越重,羅永湘雖然盡力閉住呼吸,仍不免被那惡臭惹得噁心欲嘔。
再向前走了數丈,迎面一道鐵門擋住去路。
羅永湘舉手試了試,鐵門並未下鎖。
可是,當他推開鐵門一腳跨了進去時,卻險些兒驚呼失聲——門內是一間狹長的石室,裡面像小山似地堆放著四大堆死屍,每堆大約十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個個臉朝下,背朝上,層層誰曾,為數總有四十餘具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