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這次隨便寫,錯了可以擦去重寫,沒想到竟一次性寫完。只是那字兒寫得有些潦草。堇昔端詳著那張討厭的紙,還一邊把頭髮盤起來用剛才的鉛筆插穩定型,突然一隻手把時間排表拿了起來。她也不管弄沒弄好頭髮,反正也沒鏡子照,就起身跟著寒亦宇走進了辦公室。
“那東西還沒寫好。”堇昔站在辦公桌前面對剛坐下的寒亦宇,有些不好意思。
“什麼東西?”
“你拿的那張啊,預約安排。”
“不是已經寫好了?”
“那字太難看。”更不好意思了。
“難看才正常,好看才不正常了。”寒亦宇把他的御用杯墊往邊上一擺,示意堇昔忘了給他泡茶了。堇昔沒動,“什麼?”
“你,衣冠不整的,字能好看到哪裡去?還用鉛筆寫,多少B的,2B?”寒亦宇用兩三個手指拈著那張東西,說話的表情十分認真。
堇昔呆然,她知道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沒什麼問題,頂多是頭髮沒弄好而已,不過聽得出他說她“二逼”,真是憤然至極。把頭上的鉛筆拿下來握在手裡,亂順順一大把頭髮,轉身去給老闆泡茶。還想著要不要加點兒瀉藥給他清清腸胃,說話一點兒也好聽不到哪裡去。難道她是給他戲弄的?她只不過是給他打工而已,只要她想,隨時拿包走人,反正又沒有簽定勞動合同,話說她距試用期結束都還差得遠!
“不過,這字兒寫得我很喜歡。”聲音從身後傳來,“以往的字寫得太順溜了沒什麼看頭,今後你可以試著寫點別的字型,隸書啊,行書啊,草書我也看得懂,就算當草稿寫也沒關係。都說字如其人,從字面上還真能看出很多東西來,一如,看得出你今天心境不怎麼樣。亂。”
數秒,“是,您說的,我會照做。”
真是承蒙您指教了!
順誠的口吻,嘲諷的心思。堇昔也沒回頭看看他是什麼表情,口不對心地走出辦公室往茶水間走去,難道她不希望能把那玩意兒當草稿塗鴉?她自信,當今剛走上社會的人沒幾個是曾經伺候過別人的。現在怎麼讓她攤上個如此自以為是,輕狂的傢伙!
自從準備酒廊開張時起,堇昔就儘量使自己忙活起來,一是為了幾個月後的畢業論文,再者也是為了不讓自己分心想些亂心的事情。她感覺自己什麼時候都沒很好的辦法和賀舒言好好相處,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只要有點什麼她就失控,卻又不能遠遠地躲開她,這種感覺很糟糕。所以只能讓自己忙點消遣心煩的時間。
很自然,從沒有做過生意的她真的不知道從哪裡入手,想到什麼就是什麼,而她正式聘用的員工,連鬱,卻正式充當她的御用軍師。這也是斯穎做足保證的,說他絕對可以幫她管理好酒廊的生意。其實也不用什麼保證她也看得出來他是個人才。
好比這怎麼選酒進酒,若讓堇昔自己來,說不定得整好些日子才摸著門路。連鬱單一句“我來辦。”,次日就能把酒廊的酒櫃上擺滿各種不同等次的酒品。儲物室裡更是囤積了不少好酒。
再說那個酒價酒單該怎麼制定,雖說堇昔自己喜歡雞尾酒,也喝過不少,但是這開門做生意的,總得要點兒經商頭腦才行,還要從顧客一方考慮周全,林林總總就得頭疼上幾番。連鬱一手包辦齊全,竟讓堇昔感覺一切困難,只要有連鬱在,就能暢通無阻了。
事情發展下去,決定權全然到了連鬱手上。而堇昔總不會有什麼意見的,難得有人能幫她,而且這人還不錯。怎麼不錯,這得慢慢看。
話說當初她為什麼執意要在這片最繁華的商務區,商業中心開這麼一家特別的酒廊,賺錢是必須的,但取材卻是最主要的原因。因為要寫論文。上次席向陽提出要她考慮是否繼續深造,她想要順利申讀,論文無論如何都得寫得精彩,如果能再次發表,開始的路就好走多了。有些路,方向她還是能看得清楚的,這點她知道。
之前沒有知道可以繼承這家酒廊的所有權,她也想過在順利拿到文憑前,透過其他方式,如當餐廳服務生,到電影院當售票員……來接觸不同階層的,做個社會調查,為她的論文找靈感,找與眾不同的視點與光點,以及盲點。
就算是給斯穎當免費學徒也行的,都說法庭是刻畫人性最直接,最裸/露的地方。可能真的會學到不少東西。而現在酒廊能開成,也到宏宇當了不稱職的白領,也不算是壞事。但也不能算是好事,被寒亦宇鞍前馬後地差遣還不說,光陪他應酬,吃飯喝酒就讓她過足了殺頭陣的癮。他的客戶是不夠她喝了,她每次都遵照吩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