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看著面前的對手。廉釗握著他手腕的手加了一分力道,聲音裡有著不可逼視的豪氣,“廉家的男兒只會死在戰場上。我還有很多事要做,絕對不會死在你手裡!”
聽到這番話的溫宿,竟有了微微的驚訝。
這時,篁竹之中,青灰的煙霧升騰而起,染上了湛藍的天宇。
士兵之中有人一眼認出了這異像,出聲驚呼,道:“竹林起火了!”
廉釗聞言,毫不猶豫地鬆開左手,溫宿刀鋒立刻突進,刺入了肩胛。這短短一瞬之間,廉釗左手出掌,擊向了溫宿的胸口。溫宿無法閃避,結實地捱了那一掌,被震退了數步。
廉釗右手回劍,下一刻,劍尖便指在了溫宿的眉心。
溫宿看著那劍尖,正想起刀回擊,無奈體力卻已透支,他眉頭一鎖,吐出了一口鮮血。
一旁的洛元清見狀,飛身上前,出手直襲廉釗。
廉釗身後的兵士立刻挽弓,數箭連發,逼退洛元清。
這番衝突,讓兩方人馬又開始冷冽地對峙。
廉釗看著溫宿,慢慢將劍移開,開口道,“如今竹林起火,你我的盟友都在林中,恐有不測,再鬥下去一點意義都沒有。放下成見,先救人,如何?”
溫宿沉默片刻,收了刀,轉身,步履蹣跚地走向了自己的陣營。
洛元清上前幾步,伸手扶他,卻被他輕輕推開。
廉釗看著他的背影,思忖片刻,朗聲對士兵道:“費倫,劉勝,各帶四隊人馬隨我伐竹入林!其餘的人林外把守!”
“是!”兵士大聲應和。隨即,按部就班,開始入林。
幾派江湖人士稍作商議,也放棄了對峙,往林中去了。
洛元清正欲跟上,卻見溫宿還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她嘆口氣,走過去,道:“你和廉釗的功力不相上下,他不過是僥倖略勝一籌,你……”
溫宿抬輕輕拭了拭唇角的鮮血,神情褪了冷漠,“是我輸了……”他抬頭,看著面前的蒼翠篁竹,語氣略帶無奈,“我連自己的命都不珍惜,又怎能擔負起另一個人的未來。我一直譏諷他閱歷淺薄,處事天真,其實,淺薄的人,反而是我……”溫宿笑了笑,道:“他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光是這一點,就勝過我了。”
洛元清道:“你也有該做的事啊。統帥弟子,光復東海,你既然與我南海結盟,我就會盡力助你。”
溫宿轉頭看著她,神情略有些複雜。他繼而抬手,將散亂的頭髮重新束起,平穩了氣息,道:“入林吧。”
他說完,堅定地邁步,往林中走去。
洛元清急忙跟上,緊隨在他身後。
……
小小在林中沿著屍體堆積最多的路往前走,倒真不出她所料,機關盡破,一路無事。她走了片刻,卻見前方煙霧升騰。那煙顏色青灰,不似霧氣。人聲,夾雜著竹木燃燒的“噼叭”聲不斷傳來,空氣中混著一股強烈的煙火味,刺鼻難聞。
竹林起火?!這林中濃霧森森,溼氣如此之重,怎麼會無緣無故起火?除非,是有人放火。
想到這裡,小小大驚,篁竹幽深,機關滿布。若是真有敵人在林中,比起闖入搜尋,放火逼人顯然是更好的手段。
但曲坊設計埋伏,石蜜心繫“天棺”,廉家不傷無辜,江城領兵接應廉盈,應該都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才是。到底是誰,用了這般狠毒的手段?
小小几乎是瞬間便想到了答案。對“天棺”毫無興趣,又想要致所有人於死地的人,只有神霄派的人了。
她的腦海中串起了許多東西,密密麻麻地理不清楚。
然而,現在已容不得她多想了。她翻身躍上馬背,衝向了那片火焰。
待到了近處,看到火勢時,她不禁驚惶。憑她一人之力,根本無法突入。隱隱的人聲從那火焰的包圍中傳出,讓她更加緊張。
怎麼辦?現在出竹林通知其他人,恐怕也來不及了。可是,要怎麼做?
她握緊了短劍,四下環顧,急切讓她無法好好思考。
這時,地上露出的削尖竹木和那些深坑讓她靈光一閃。這樣的火勢,人力不逮,但機關就不一樣了。
她翻身下馬,四處亂走,試圖引動機關。
這塊地方方才已歷過戰局,機關基本都被觸動了。小小心中愈發急切,正覺無望,突然腳下出來一聲輕微響動。她慌忙閃避,卻見一排削尖竹木破土而出,直刺而來。
小小驚懼之餘,卻沒亂陣腳。她飛身躍起,狠狠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