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無意地朝棹歌看了幾眼。
棹歌立刻心生警戒。
那男孩走到納蘭的房子前,也不敲門,只是顯得很調皮地抬頭朝著大門斜上方的位置招了招手。棹歌一怔,他招手的那個位置正是納蘭曾指給她看過的監視器的方向。然後,招呼過後,也不知那男孩在門上做了什麼手腳,那道雙開包木的黑漆鋼門竟被他應手推開。
見此情景,棹歌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或者說這幾天衝擊太大讓她失去了冷靜的判斷力。她居然就那麼衝到了納蘭門口,一下攔在了那銀髮少年的面前。
“納蘭不在家。”她冒失地說完,才有些尷尬地想起,她好像沒什麼立場去替納蘭當家阻客。
“哦?”那男孩顯然聽得懂漢語,緊接著更證明他的普通話說的比大多數中國人還標準:“美麗的小姐,你是納蘭淨塵先生的太太嗎?”明顯帶了些揶揄的語氣讓棹歌聽出他是在明知故問,於是她不由得微紅了臉。可是聽著這男孩稱呼納蘭的方式,似乎並不是太熟的人,不知為何又讓她略略放下些心來。
“我是他的朋友。”棹歌定了定神,看著面前的少年疑惑問道:“你找他有什麼事嗎?他出門了,要過幾天才能回來。”
“淨塵居然會有朋友?”突然一個略略低沉但極為好聽的年輕男子聲音從敞開的車門裡傳了出來,淡淡地透出一絲驚異。
棹歌的目光立刻轉向車子,但車裡的人似乎完全沒有現身的打算,倒是站在棹歌面前的小少年再次笑嘻嘻地開口:“是啊,沒想到居然還有人願意跟納蘭淨
塵先生做朋友,我還以為這個世界上最讓人討厭的人就是納蘭淨塵先生了呢。”清潤的少年聲音咯咯地笑著,明明歡快的語氣卻說著惡毒的話語,讓棹歌的臉頓時沉下,看來,這些人並不是抱持善意而來。她的雙手立刻下意識地緊握成拳。
“蘭若,不許沒大沒小,畢竟他現在還是你的上司。”車裡的人雖然語出責備,但誰都能聽得出他語氣中的寵溺意味,顯然這個叫蘭若的孩子會這麼沒大沒小和他的縱容著絕大的關係。
“你們是誰?”棹歌眉頭緊皺,越來越明顯地感覺到這些人來納蘭家沒安什麼好心。
她的問話令那叫蘭若的外國男孩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她的身上,他不但沒有回答棹歌問題,反而笑看著她突然說了一個日期,然後問她那天是不是跟納蘭在一起。
棹歌呆了呆,那已經是好幾個月前的事了,一時間她還真想不起來那天是不是跟納蘭在一起。
“喬醫師說那天納蘭淨塵先生為了陪一個生病的女孩子才耽擱了日本的行程,那個女孩是你麼?”這個問題與其說是詢問不如說是提醒,漂亮的銀髮少年俊秀明媚的笑容在黯淡昏黃的路燈光下透出隱隱的妖異。
棹歌心中一凜,突然醒悟他們在問的應該就是她上次肺炎時的事,喬醫師?就是納蘭口中的喬姑娘吧?她說了什麼?那天似乎納蘭真的有一個重要會議要開,確實因為她而耽誤了。她是不是害他惹下什麼麻煩了?不由得心中極度地不安起來。
“看你的表情應該是真的了。”那男孩臉上瞬間露出比棹歌更震驚的表情,“我的天哪,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那個無情無義的納蘭淨塵先生居然會為了女人耽誤工作?”一邊說著,那男孩一邊緊緊捂住自己胸口,做出一副誇張地難以置信的樣子。
棹歌眉頭鎖得更緊,無情無義?這四個字怎麼可能安到納蘭的身上?
“那天是我的錯,因為我發高燒昏迷不醒,一直抓著納蘭不放,所以才會讓他耽擱了工作,這都是我的錯,我很抱歉。”棹歌轉頭看向車門大開的車子,明顯車裡坐著的那個男人才是正主,也許是納蘭的上級。
“耽誤了正事,是要接受懲罰的喲。”男孩俊秀得好似妖魔一般的臉上,盡是興災樂禍的笑容。
棹歌聞言心頓時撲嗵撲嗵跳得飛快,整個人陷入一種高度戒備狀態,全身的肌肉都緊張起來。她強自鎮定,吞了吞口水,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到大她遇到的危險不計其數,但是從來沒有任何人能讓她感到這麼強大的威脅。她轉頭看看沉默的車廂,又回身看看面前笑意盎然的少年,額頭不由得慢慢滲出細汗,後背也盡是汗液滑下的溼涼寒意。
“你們要幹什麼?”明知道不該問,棹歌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納蘭是她生命中唯一的陽光,她不能失去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受到傷害而不聞不問。
“小姑娘,如果你是納蘭的朋友,那我們就不給他留信了,就由你轉告他吧。告訴他,我給他三個月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