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感覺。本以為看到唐寵玉的眼淚,她會再次體會到打擊唐冠華時的激動與快樂,可是當真正看到時,她卻什麼開心的感覺也沒有。只有一種冷冷的,空蕩蕩的感覺殘留在胸腔裡,揮之不去,十分難受。
突然間,她便想起納蘭對她說的話:“你不懂,你現在所謂的開心並不是真正的快樂,那只是一種報復心理產生的快感,等到快感消失之後,留存下的並不是幸福的滋味而是令人厭憎的空虛,你會更加痛苦的……”
“棹歌……”似乎被遺忘了的樓亞軒走近兩步,拉起棹歌的手,帶著些欣喜地道:“棹歌,你看寵玉答應跟我解除婚約了,以後我們終於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你高不高興?”
棹歌有些茫然地看著樓亞軒,看著這個天真到有些傻氣大男孩。她費盡心力地將這個其實自己一點也不愛的男人搶到身邊,只不過是為了達到傷害唐寵玉的目的,現在,終於讓唐寵玉二十年的夢想毀於一旦,讓她遭遇人生的挫敗,目的是達到了,可是下面呢?他呢?要如何處理?棹歌看著樓亞軒欣喜熱切的神情,突然間發現真到了這個時候,居然不能像想象中那麼絕情地直接告訴他,其實她一點也不愛他,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騙局。畢竟,他在這場騙局裡真的很無辜。更何況,現在告訴他事實,那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也難以想象,最大的可能會是讓她所有的努力全部付諸流水。所以,她還是不能告訴樓亞軒,她其實對他毫無感情。可是,她也不可能真的回應他的愛情。棹歌不禁苦笑,一旦唐寵玉放手,樓亞軒就成了她無法處理的包袱,而且沉重不堪。
樓亞軒本來還頗為開心,但在看到棹歌沉默不語陰晴不定的臉色時,不由地從心底裡升起一絲不安。
“棹歌?”他試探著又叫了一聲。
棹歌終於回過神來正眼看向他,卻只是很勉強很淡然地衝他笑了笑,然後十分平靜地對樓亞軒說:“亞軒,我們分手吧。”
樓亞軒整個人都愣住了。
棹歌給樓亞軒的理由是,她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姐姐的痛苦之上。如果她和唐寵玉沒有關係,可以從此老死不相往來,可是,她們是血脈相連的姐妹,不可能永生不見。如果她繼續跟樓亞軒在一起,以後也沒有什麼臉面再與唐家人見面。所以,為了親情,她寧願捨棄愛情。更何況,就算唐寵玉放棄了婚約,唐家和樓家又豈會善罷干休,樓家又怎麼會同意她這個破壞樓唐兩家聯姻的罪人繼續跟樓亞軒在一起。
良心上的、道義上的、現實中的障礙,讓她沒有勇氣再堅持下去了。她也放棄。
樓亞軒幾乎快要瘋了,看著眼前哭泣著一個勁對自己說對不起的女子,他的心像火灼一樣的痛。
“棹歌,不要,不要輕易說分手,好不好?我求你,我求求你了。最近發生這麼多事情,你一定是太累了,我們可以冷靜一下,都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我們努力了這麼久,已經走到了這裡,不要這麼輕易地放棄好不好?”
看著那個白馬王子一般的俊美青年卑微地祈求自己,棹歌卻一點得意的心情都沒有,反而有種無法正視他眼睛的羞愧感縈繞心間,讓她覺得有種陌生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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棹歌恍恍惚惚地朝家走,可是走著走著,就走歪了,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站在納蘭的家門口。可是看到緊閉的大
門,棹歌才突然想起納蘭說過他要出門一趟,可能會有幾天不在家,心裡不由得更加失落起來。
正準備離開,一輛很精緻的加長轎車突然在她身後停下,正對著納蘭的大門。棹歌分辨不出車子的品牌,只看見車頭上有個好似純金打造的奇怪徽標,那標誌也同時鑲在車身把手以及車輪中心位置。仔細看,有點像是個篆刻的印章,金色的圓角框中圈著兩兩個古體篆字,但周邊光線昏暗,那字型又著實艱澀,一時半會的,她還真認不出來那究竟是什麼字。
好奇心令她停住了腳步,瞧車停的位置,顯然是來找納蘭的。除了上次那個莫名其妙的“喬姑娘”棹歌還從來沒見過納蘭跟誰有過交往。不是有句話是那麼說的嗎?要想了解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看他交的朋友。
車子停下足有一分鐘沒有任何動靜,棹歌想大概是車上人也發現納蘭不在,正在猶豫要不要離開。就在她以為車上人不會下車的時候,突然車子有了動靜,後座右側車門被推開,一個留著長長銀捲髮的外國男孩笑嘻嘻地跨步下了車,下車時還似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