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劍出鞘。刀光劍影,電閃雷鳴。青沐將軍的刀差一點就要架上瓊琳副將的脖子上,而瓊琳副將的劍尖已抵上將軍胸前的鎧甲。這次意想不到的過招得到一個意想不到的結果,似乎副將瓊琳勝了青沐將軍,但是瓊琳副將身後有齊刷刷的幾柄劍對著他,青沐將軍的護衛們護主心切,哪容瓊琳副將以下犯上,做出大逆不到的舉動。若是瓊琳副將為了一個女人殺死青沐將軍,那麼後面這幾個護衛必定會一擁而上,殺了瓊琳副將,所以瓊琳不會頭腦發熱到犯下低階錯誤。
青沐將軍打破凝固的疆局,冷冷道:“你的劍今天似乎快了一丁點,我再說一次,做副將的就要守住副將的本分。這個女人你想都別想,更別指望動她一根手指頭。”
這句從青沐將軍口中一字一頓吐出的話,貌似波瀾不驚、輕描淡寫,卻是對權力最好的註解。此刻的瓊琳多想擁有將軍一般至高無上的權力!他想不惜一切保護那個令他不情不自禁的女子,他可以不顧及自己的性命,卻不能讓她置身於危險之中。
青沐將軍的嘴角泛起勝者為王的藐視之笑,瓊琳副將如石雕般怔住,只是他的劍掉落在地。將軍的笑自信,那是權力賦予他的成功。青沐將軍收起笑容,他確信可以把屬於他的戰利品——那個美貌女子收入囊中。就算她的目光只停留在副將瓊琳身上又如何,不過是掩耳盜鈴般自欺欺人的笑話。
帶著自信滿足而且不容抗拒的微笑,青沐將軍對這個可憐的女子說道:“你叫九兒,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女人。”
九兒,憐兒有了一個將軍給她取的新名字。
憐兒被青沐將軍輕輕地抱起,被青沐將軍輕輕抱起的憐兒,她身體依然一動不動,包括她的視線,她的視線依然停留在瓊琳副將的身上。瓊琳副將呢?瓊琳副將身軀挺立,挺立的他早已拾起落地的長劍,劍尖向前。即使劍尖前已經沒有青沐將軍的咽喉,即使他的身後也已經沒有了護衛的長劍。他依然保持著和青沐將軍對決的姿勢,他依然回想著青沐將軍的那一句話——我是青沐將軍,你是瓊琳副將!將軍就是將軍,副將就是副將,不得胡來。
瓊琳副將的劍終於緩緩的回到鞘中,因為他感受到了憐兒的眼神,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心裡笑了。因為憐兒的身體在青沐將軍的手裡,但她的眼神卻留給了自己。他因為她的眼神而笑,但他的心也因為她的眼神而痛。因為,他的視線被青沐將軍的身體擋住了,他只能看著青沐將軍抱著憐兒一步、兩步、三步的走出了小屋。而跟在青沐將軍身後的不再是自己而是青沐將軍的護衛。
青沐將軍漸行漸遠,一步又一步。青沐將軍離他的馬近了,更近了。青沐將軍飛身上馬的剎那,他看到了她的臉,然而卻只是剎那間,他的眼裡又只剩下青沐將軍的背影。
青沐將軍端坐馬上,高舉起他手中的刀,聲如洪鐘道:“眾軍聽令——錢、糧、女人,都是你們的!”
光天化日之下*良家婦女者,死!
錢、糧、女人都是你們的!
同一個人,不同的兩句話。
青沐將軍不愧為青沐將軍!“光天化日之下*良家婦女者,死!”這一句是為了給殺人一個理由,是為了給憐兒留下一個英雄救美的印象,是為了讓瓊琳副將感受到他的權威。“錢、糧、女人,都是你們的。”這一句是為了給自己強搶民女一個藉口,這一句是為了讓自己的戰士在浴血奮戰後找到最原始的快樂,這一句是為了讓瓊琳副將知道——自己才是一軍之主。
青沐將軍端坐馬上,高舉他手中的刀,聲如洪鐘的說:“眾軍聽令——錢、糧、女人,都是你們的!”
青沐將軍的話音剛落,立刻萬人齊呼,其聲如地動如山搖,其聲如鬼哭如狼嚎。在軍士們的狂呼聲中,天地為之色變;在軍士們的狂呼聲中,富戶、豪宅、勾欄、酒樓、民房、店鋪……遭受的是更慘烈的掠奪!原來,一座城的命運僅僅只是被攻破它的青沐將軍註定而已。
在軍士的瘋狂中,在百姓的慘叫中,在雞鴨豬狗的悲鳴中,在地動山搖中,唯有一個人靜靜的矗立著。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他的眼裡只有那個被青沐將軍帶走的女人。他又看到了她,看到了青沐將軍背影旁邊的她的臉。他知道是青沐將軍故意讓他看到她,他知道是青沐將軍故意想要折磨他、打敗他。
此時此刻,瓊琳覺得只要能看到青沐將軍懷中的女子就是一種幸福。她也在望著他,她的眼角掛著淚。他禁怔住了,這淚是為誰而流?為她自己?為副將瓊琳?還是為她兇險的未來?
在淚眼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