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潮。
隨後,一襲紅裙盛裝的紅珠出場了,她端坐在歌風臺的最高處為大家演奏《廣陵止息》。激昂的琴音從她的指尖經過高臺如瀑布奔流而下,音色轉而悠揚清澈、清逸無拘,彷彿楊柳岸邊的曉風殘月;忽而綺麗輕快,如翩然飛舞的彩蝶在萬花叢喧鬧嬉戲;一會又清寒絕世,如冰天雪地裡浮動的一縷暗香。時而琴音高聳如雲時而低沉如細語呢喃;時而飄渺如清晨曉霧;時而流暢如江河入大海。
眾人正聽得如痴如醉,紅珠清了清嗓子,唱道:“東風染盡金鱗色,
奇謀險兵運帷幄;
相見夢中英姿闊,
揚眉淡看烽煙火,
輕衫綸巾驚鴻若;
風雲散聚任評說;
大江東去千古浪淘過,亂世塵灰轉眼沒,
帥將鴻儒只堪載軒墨,才俊*傲水國……”
坐在瓔琪身邊小烏龜拍手稱讚,笑道:“紅珠姑娘好歌喉!”說著又挾起一筷子烤肉大快朵頤。
瓔琪白了他一眼,道:“吃貨,你就沒聽出弦外之音?”
第十五章 胭脂淚結金蘭義1
眾人齊聲道好,紛紛讚揚紅珠姑娘好歌喉,紅鯉卻低下頭,對妹妹不計後果的行為有些嗔怪。“傻妹妹啊,你這明明就是公開對瓊琳公子表白啊,可你哪裡知道他心裡再也容不下別的女子了,我看你如何收場!”
瓊琳哪能聽不出紅珠的意思,平日裡紅珠知他精通音律,時常故意彈錯曲調,引他回顧,“欲得瓊琳顧,時時誤拂弦”是紅珠可愛的小伎倆,他喟嘆單純的紅珠將痴情錯付,索性決定立即向金鱗君挑明要娶清蓮夫人的想法,也好斷了紅珠的念頭。
瓊琳避開眾人或稱讚或羨慕或有些嫉妒的目光,起身朗聲道:“求父親恩准孩兒一件事!”
金鱗君見紅珠琴音歌聲皆傳情,這會子瓊琳又來有事相求,以為他二人早有私情,微笑道:“何事說來!”
瓊琳道:“我有一個心儀的女子,請父親恩准兒子娶她為妻!”
金鱗君哈哈大笑,故意用餘光掃了一下紅珠,道:“噢,哪家的姑娘入了我兒的法眼,竟要娶親了?”
瓊琳有些自嘲道:“兒的名聲莫說五湖四海的名門閨秀,只怕這金鱗湖中的小家碧玉也不願跟隨我了!”
金鱗君故作高深道:“你說的可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呢?”
瓊琳道:“兒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請父王應允我娶清蓮夫人為妻,今生不再納妾。”
一語未了,紅珠的淚無聲滴落,眾人皆訝然,金鱗君陡然變色。
瓊琳不依不饒,拿出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頭,朝金鱗君義正辭嚴道:“孩兒自小受父親教誨,對父親言聽計從,百依百順,請父親依孩兒一回!”
金鱗君已氣得五雷轟頂,礙於文武大臣,不好發作,強擠出一絲笑容,自圓其說道:“我兒喝多了,盡說混話呢!”
瓊琳望著金鱗君的眼睛,鎮定道:“兒子比任何時候都清醒,今生非清蓮夫人不娶!”
金鱗君勃然大怒道:“你母親今日頭痛病發作,她若在場非讓你活活氣死。清蓮夫人是什麼破落戶,她不過是青沐君的侍妾,殘花敗柳之身焉能配得起我金鱗貴胄。你擅自將她帶入殿中,我念你征戰有功,當作不知,並未怪罪,如今你越發不成體統。此事休得再提!”
瓊琳依舊針尖對麥芒,他索性走到金鱗君席前長跪不起。金鱗君原本紅光滿面的臉已氣得發白,他再也顧不得顏面,拂袖而去,熱鬧的歡宴戛然而止。眾人見形勢不妙,悻悻然各自散去。
瓔琪對清蓮夫人只有一點模糊的記憶,心道:“二哥說的沒錯!不知清蓮夫人何等人物,竟讓決戰沙場的大哥如此痴迷。”他趕忙走上前去,扶起瓊琳,瓊琳卻不領情,一把推開他,自己獨自離去。
紅鯉趁勢將紅珠接回府中,他見沉默不語、傷心欲絕的妹妹心疼萬分,寬慰道:“瓊琳公子已有了意中人,妹妹還是趁早絕了這念頭,長痛不如短痛,於人於已都是解脫。”
第十六章 胭脂淚結金蘭義2
紅珠梨花帶雨道:“哥哥早知道瓊琳與清蓮夫人之事,為何不告知妹妹,讓妹妹今日在大庭廣眾之下成為眾人茶餘飯後的笑柄!木已成舟,哪怕日後只能做他紅袖添香的奴婢丫頭我也認了。”
紅鯉急道:“瓊琳瘋了,你也跟著胡鬧!”
紅珠暗自思忖,那清蓮夫人初來乍到,身邊必無可心可意的貼心人,如今瓊琳心思全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