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2 / 4)

“咱們不要說這個了,好嗎?”劉穎把一個東西遞過來。

是那條手絹嗎?鳳友抬頭,發現,在她的小手裡,是那個信封,自己寫的那封信。

“你……”他喃喃地說了一個字,就沒了語言能力。他的身子,在那一瞬,變得冰一樣冷。

“給你。”她說,“我看過了,拿回去吧。”

他呆呆地看著她,似乎是說:你真要這樣嗎?就看到,她輕輕地點點頭。

“咱們現在,就這樣,多好啊。”她說,有點動情了,“為什麼還要自尋煩惱?為什麼還要算舊帳?那些,又怎麼算得清?不要說了,好嗎?我不想再聽一個字了,明白嗎?我累了,太累了,不能再想過去了。我現在把你當成我的哥哥,真的,當成親哥哥啊。你認為,可以嗎?你就要我這個小妹妹吧,好嗎?我求你了。這就是我的家了,咱們,只有這樣,才是真正的親人啊,你還不明白嗎?拿回去吧,不要這樣了,鳳友哥,不要了。”

鳳友接過了信封。在他起身的時候,看到,她的臉上,掛著兩行長長的淚。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公雞一邊打著鳴,一邊在院子裡,用兩腳刨著蟲子,招呼著身後的母雞來吃。晨霧已經在消散,一縷朝暉,明晃晃地照進了窗戶。鳳友知道必須起了。老薑頭正在院門口套車,那大聲的咳嗽,兇狠的吐痰表明,他對兒子的懶惰快要忍不住了。瞎馬一步步退著,套進了車轅,撒著尿。早起的蠅子成群地飛著,發出了嗡聲。那馬一再甩著尾巴,抽打著,同時,發出了咴咴的叫。老薑頭罵聲,鳳友朝車上搬東西的響動,一切都表明,他們是要上山砍棵子去了。大黃狗看明白以後,從院角的陰影裡爬出。抖了抖身上的塵土,它把屁股撅起,前腿朝前伸出,朝地上壓了幾下,舒服之極地抻了個懶腰。這時候,不打哈欠是不對的;它就打了一個,然後,又打了一個更長的。跑到了大車跟前,繞著那瞎馬跳了幾下,它決定隨著他們一起上山了。

鳳友把牲口糟子綁在大車後,要回院子去拿草料。劉穎出來了,手拎著那個草料袋。鳳友朝她一笑,表示感謝。把袋子朝車後板上系的時候,劉穎也幫著忙。她看了鳳友一眼,臉上忽有了不好意思的樣子。手上拉住了那個繩釦,等著鳳友系過來,她悄聲說:“你跟大叔說說,我也去,行嗎?”鳳友盯著她,好半天,才點點頭。可是,跟老薑頭一說,一下子就說崩了。“幹啥呀,去玩山水呀?不行!”他拿鞭子抽著半空中的綠豆蠅,“大老爺們兒的事,她咋能去哩?”在他的迷信的腦袋裡,還轉著這樣的恐懼:“帶個女人進山,別惹出山神不高興,說不定就出啥事哩。”鳳友說:“你不讓她去,那我也不去。”歪著脖子,橫瞪著眼,向老薑頭挑戰。老薑頭鼓起一大口氣,想要大罵,一下子就氣餒了。“去可是去,來回好幾十裡,誰要是走不動,可沒人揹你。”他對兒子說,卻是給劉穎聽的。鳳友說:“她可以坐車哩。”老薑頭叫:“不成,回來過載,就一匹瞎馬,哪成?”劉穎道:“我不坐就是了。”鳳友說:“坐,拉不動,我在後頭推。”把老薑頭氣得直吐睡沫。

瞎馬晃晃悠悠地拉著車,朝東山的深處走。鳳友跟劉穎說話,指點著山中景色。老薑頭趕車,也想插嘴,可是沒人理他。鳳友的興奮,可以從臉上的泛紅看出來,也可以要有一個透氣的機會。同時,這是不是也說明,她想跟他在一起呢?一看她的臉,鳳友就知道不可能了。聽他說話,看著他點頭,她的表情完全是跟哥哥同處時的表情,她的微笑,真正是一個小妹妹的笑了。在她眼裡鳳友就是兄長,此外,什麼也不是。她要跟他上山,為的就是看看春天裡的山色。或者,她就是要為這個家庭出力,乾點活。鳳友為自己內心的激動而羞愧。他知道,把她當作一個那樣的人,以為她要進山是因為情慷,完全是會錯了意。

他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她的話語,聽上去那以溫和,卻使他難過了。因為那裡面有一種東西,告作他,她正在跟過去的那個劉穎永別。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什麼可能了。鳳友想要自己接受這個事實,輕鬆起來。可是,他的心裡不好受了。“哎。”劉穎問,“咱倆上哪砍棵子呀?”“東北旺。”鳳友說,覺得她還有疑問,又說,“是東北旺林場分給咱屯的雜木林。”當地人,多少年來,沒有保護森林的概念,砍伐了不知多少上好的松木,當柴燒了。為解決當地農民的燒柴問題,林業部門專門把一些雜木林區劃分給鄰舶屯子,規定他們每年冬春兩季可以砍伐。按不同的林型,不向的屯子,又有量的限制。巴蘭農聯體,每家每年最多能砍三車。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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