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部分(3 / 4)

婦說,“整天把人氣個賊死。”她收拾著裝吃食的籃子,鳳友也就拉住了兩個小孩,跟他們玩一會,免得給他們的娘搗亂。新媳婦看著他,笑著說:“鳳友哎,你還真行哩,跟小孩那麼有耐心。啥時候,自個有孩子哩,還不定咋稀罕哩。”

鳳友只是樂一下,把那小女孩的頭髮撥拉兩個。那上面粘了好幾片小草葉。新媳婦的眼神,忽然變得深奧起來。她先是意味深長地笑著,忽然問道:“鳳友,你跟那小劉,到底咋樣哩?到啥程度哩?”鳳友的臉紅了。他沒說話,也沒看她,手,又去撥拉著小女孩的頭髮。小女孩躲開了。他一時把手收不回來。“跟你說唄,眼下全屯都盯著你們哩。”新媳婦熱心地說,“可得長好眼珠哎。那小劉,人真是不錯哎。不是我說你哎,鳳友呀,你也就是趕上機會哩。這樣的人,配你,那可是一來一來的哎。”“我們倆只是一般朋友。”鳳友說,“你可別亂說哩。”“一般朋友?”新媳婦把嘴撇了撇,笑意變得更狡詰了,“不對吧?要是一般朋友,她能對你那樣?能住你家去?要是一般朋友,當初,你出事時,她能拼死去救你?”

鳳友的眼神,兜在變得呆怕了。不,什麼也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新媳婦還跟他笑了一會,又問他想什麼呢。鳳友一聲沒吱,回到自家地。把手推車推起來,搖搖晃晃地往回走。他看看路,絕不會走錯的,還是走錯了。停下時,他發現自己來到了河套。三姐的叫聲,娘叫她別亂跑的罵聲還有,就是劉穎的咯咯的笑聲。一下子隨風飄到了跟前,進了他的耳朵。他抬頭,才發現自己來在了河邊。那一片紅頭巾,就在不遠處閃動著。她穿著藍學生服,套著板襖。下身還是那條牛仔褲,已經很舊,洗得發白了。而她的身子看上去更苗條。“紅頭巾,那麼紅:你的腰,那麼細……”鳳友幾乎有了詩句。他看著她的靈動的身影,喉頭硬噎著,覺得自己嚥下了什麼。

鳳友呆在那裡,看著劉穎在河邊蹲下,膽怯地把一隻腳探出,想試試河冰是否還結實,足以滔住人。冰,在她腳下裂開了。她尖叫著,朝後跳回。三姐卻還在嚇著她,要她朝另一塊冰去試。緊緊地閉著嘴唇,看著她,鳳友的眼淚,長長地流著,好像,再也不會中止了。他,也不想中止。三姐發他,大叫:“鳳友,鳳友,快來呀,劉穎姐想過河哩!”劉穎也因過頭來,看了他一眼。那麼遠,那麼快的一閃,不會看到他的眼淚。鳳友還是覺得自己必須看著天,讓風把眼睛吹乾。

河面上的冰,本來是白色的,光亮的,現在,由於解凍的時刻到來了,變成了灰色,沒有了光澤。走到河邊,就會看到長長的裂縫,在冰上顯現,朝四面八方延伸。從表面上瞧,巨大的冰還是堅實的,可是,你只要用腳踩一下,就會在那裡出現塌陷。冰茬就會裸露出來。上面的暗色,內裡卻是雪白的。冰茬都是豎立著的,幾米厚的產,就有幾米長的茬,樣子就象極了古箏琴。

“鳳友,快來呀,給劉穎姐拔冰棒哩。”三姐叫得更歡,“她最長最長的哩。”

當地的風俗,開化時節,誰在河冰裡找冰凌,就有可能找到一年的好運道。

鳳友上前,一步就跨到了冰排上。先聽見一陣響,腳下的冰就沉下去了。他沒等自己掉下,又一步跨到了更遠的冰上。在三姐的驚呼、孃的大叫聲中,他已經到了河中。那裡,一塊巨大的冰排正緩緩過來,才不會在腳下碰斷了。返回河岸時,在最後一塊冰排上,鳳友掉了下去了。雖然水很淺,而且,他很快就躍出,還是把下身都弄溼了。那條冰凌也斷成了兩截。三姐心疼地給他擰褲腿,把水盡力打出,然後,要他快回家去,換乾衣服。三姐把那兩半冰凌拿過去,遞給了劉穎:“劉穎哎,你瞅,真可惜哩,多長啊,要是不折,真沒治哩……”劉穎拿著斷冰凌,眼睛卻看著鳳友。多少時日,她的眼睛從來沒有這樣閃光。回到家,在東屋換好衣服,鳳友一直是自己在外面忙著。給豬圈裡墊了一捆草,把後院的地剩下的一角也挖完了。然後,他又架起凳子,在院子裡據柞木拌子,一尺一截,垛成了捆,送入柴棚子裡。上房裡,劉穎正跟三姐一起做飯。燒火的是三姐。她們的說話,清清楚楚地傳來。鳳友每聽見她的語聲,拉據子的手就痙攣般地路,鋸子就把不穩當了。他必須把注意力集中回來,才能幹他的活。用白麵和苞米麵和在一起,做出了真正的“大餅子”,劉穎興奮得很。面是三姐和的,而大餅子是她貼的。鍋裡燉的湯,也是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做成:用於窩瓜條加上一大把苣莓菜,並且,用辣椒油炸花椒粉作調料。笑聲,辣味,在院子裡飄著。這生活的氣息,激動著鳳友。他更埋頭幹活了,不讓這種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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