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2 / 4)

能的。她知道自己已經成了一個天使,落在此地,不過是為了暫時的歇息。這個物質的世界,再也跟她沒有關係。所以,她只要躺下,只要閉上眼睛,一切就都融人了和諧。

這些天來,同友每晚都夢見了劉穎。他覺得奇怪,因為,他認為自己已經把她忘了,忘得一乾二淨了。那麼,為什麼她又開始闖進他的夢裡,那麼真切,那麼悲傷?

他現在過了正常的生活,也就是說,沒有什麼生活了。本來,他要繼續努力,揭露鄉里的五助理,最主要的是,把伍佔江揭露出來,讓他的罪行大白天下,對他和他的走狗繩之以法。為此,他給常紅濤寫過一封信,把自己所能弄到的材料,都寄給了她,請她幫忙。常紅濤一直在給他寫信,他從來都沒有回過。因為,她的信太奇怪,從來都沒有文字,只有一片樹葉,或者,一張風景照片。

過了這些日子,他忽然覺得,對伍佔江報仇的慾望,竟不像以前那麼強烈的了。剛回家的頭兩個月,老薑頭還天天看著他,怕他不顧一切地到伍家去殺人。現在,他也放心了。從鳳的神情裡,再沒有可怕的復仇的陰影。從他的眼睛裡,再看那麼刺目的怒火了。劉穎的事,使他對什麼什麼都絕望了。他不說,可是,老薑頭明白,三姐也明白。自鳳友回來,三姐的病一天天見好,偶爾想到三姐、想到妹妹,跟鳳友一起痛哭一頓,在清明時節上墳的時候,犯過一回病。近來,好像她也對人生有了醒悟,不再提自己的兒子,主持著家務,恢復了家庭主婦的樣子了。

不知為什麼,昨晚睡下時,鳳友就想吃醬黃瓜。睡了一夜,他以為自己把此事忘了。早上一睜眼,發覺這個慾望就在那裡等著他。家裡人還都睡著,他卻到下屋去了。從一口大缸裡,把一隻小罐子端出來。三姐在東屋聽見了,問:“M以友啊,鼓搗啥哩?”鳳友說:“燒心,想吃點醬黃瓜,沒事,三姐你老叫啥哩。”三姐就不叫了。老薑頭又說話了:“要是餓了,早吃點飯也好,吃完了,呆會跟我上山砍棵子去。”鳳友沒吱聲。

天剛剛有了要亮的意思,院子裡還黑乎乎的鳳友去抱劈柴,準備生火了。進了柴火棚子,手抓住了一捆柞木拌子。他一下子把拌子抱起,回身就要出來。但是,他只邁出了一步,就停在黑地裡。他覺得得有點不對勁。剛才,自己的手摸到的,不僅是拌子。他還觸到了另一樣東西。他不知那是什麼。正因如此,他的心裡才有了那種感覺。不是豆桔梗,也不是笤條簍子。他明白了。不是柴火棚坦克的任何東西。是一個人。

他的心跳了一下,才感到了緊張。他想跑出去叫人。可是,好半天過去了,只是呆在那裡不動。那種奇怪的觸覺,沒有使他害怕。倒引起了他這樣一個慾望:他還想悄悄地過去,再試著摸一下。這是危險的,也是愚蠢的。他把手朝黑暗中探過去時,心裡就這樣想。自己為何這樣做,他也不清楚。也許,有一個無法說明的天然感應,在起著作用。剛才,雖然只碰了一下,他卻產生了這樣的想法:這個人,不應該叫他害怕。隨著那種感應,他把手伸出去了。只摸了一下,他就知道那是個女人。這個意識一出現,立刻,就有一個念頭,象火花一樣,在他眼前閃了一下。他的心裡,引起了一個小小的爆炸。不可能的。他幾乎為這個想地叫了起來。因為,在觸到這女人的時候,他憑著那種直覺,就意識到她是誰了。

他什麼也看不見。要有手電,有火亮。他要回去找到光源,把這裡的情形看個究竟。但是,她是昏睡著的。他看不見,但他知道。那是不正常的昏睡。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正因如此,他發著愣,想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把她一下子抱起,他竟抖成那樣。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才能走得動。他幾乎不敢出柴棚。因為,他不敢看她的面目。還未走出門口,便看出一張蒼白的臉,眼睛緊閉,秀麗的鼻子上掛著灰垢。做夢也想不到,會以這種方式,見到劉穎。在他家的柴棚子裡,處於這樣的昏迷狀態。而且,現在,竟是在他的懷抱中。鳳友完全糊塗了。他想所她丟下,想大叫一聲跑掉。他認為自己肯定是在幻覺的控制下。他要擺脫它。三姐從上房出來了,看見了鳳友在柴棚門口,覺得奇怪,問:“鳳友哎,咋不燒火哩?那手裡摟著啥呀?”就見兒子的模樣怪怪的,抱著一個長長的東西,朝這邊走過來了。鳳友三姐看清了她是個人,就叫出了聲。

聞聲而出的,是咳成一團的老薑頭。乍就見到一個姑娘躺在鳳友懷中,仔細看過,竟是那個……那個劉穎,不由張大了嘴巴。三姐叫:“哎呀,是劉穎,小劉!咋回事哩?她咋這樣哩?”老薑頭看看劉知,再看看鳳友,又驚又懼,便要叫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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