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2 / 4)

脾氣。先是說三姐瞎跑亂竄不管家裡。然後就罵開了。從伍經理到田副經理罵了一大串人。其中自然也捎帶了姜家。說那些在總公司裡當權的都黑了心,吃人飯不拉人屎。說三姐就知道拍伍經理的馬屁,人家吃乾的,想撈點稀的,佔點小便宜。三姐一聽大怒,罵他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人家伍經理怎麼你了?腿壞了,是人家故意砸的呀,還是你自己窩囊廢?”三姐高聲道,這時,姐夫已鋸完了樹正進屋來。“不能幹活了,人家給個終身五保,屁事不用幹,掙個全勞力的工資。還想咋的呀?他個沒良心的,還咬吃你哩,說俺跑前跑後就是為了保住你那個民辦教師。”拿眼瞪著三姐夫。三姐夫尷尬地笑著,坐到了一邊,順手把籮裡的豆角抓起一把,在手裡掐著,也不說話。他的臉更紅了。鳳友感覺到,三姐夫昨夜發難可能是為了這些,也可能是有著更深刻的原因。他看看姐夫又看看姐姐,想問什麼,終於沒有開口。三姐嘴快手快,不多會就做好了四個小菜。鳳友跟三姐夫就著土豆絲、幹豆腐絲,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散裝白酒,心裡舒暢了許多。藉著酒勁,他直直地看著三姐夫,問:“姐夫,咋說三姐幫我,要保這民辦教師的飯碗哩?是不是,你聽到啥故事了?”

三姐夫一口酒就嗆住了,咳嗽著,臉上出了汗。三姐說:“他有啥故事?還不是那個劉小姐一來,屯裡就傳開了,說伍經理要把你拿下來,讓她做校長啥的。都是沒頭蒼蠅,瞎跟著起鬨的。人家劉小姐是縣長的千金,稀得當個破小校長?沒兩天,你看吧,人家得上鄉里去,當大公司的頭兒哩。要當校長,起碼,也得上哪個大學校呀。咱那破學校,人家一瞅,還不嘔了?”三姐夫想說話,看了看三姐的臉色又改了主意,大大地喝了一口酒。鳳友問:“既是那樣,那姓劉的女秘書,幹啥不直接上鄉里,到那個靠山國際貿易公司:咋非到咱這小小的巴蘭屯兒來?”三姐先用筷子頭打了一下二奎的手,不讓他用手從碗裡抓豆角。然後,才回鳳友的話:“咱伍經理,在屯裡當多少年支書了?你不知道吧?從大躍進那會,就是他。為啥?因為他有根子。鄉里也好:縣裡也好,總是有人替他說話。多少人想整他,哪一個把人家整倒了?到最後,都是整他的人個個倒了大黴,人家伍支書呢,江山穩坐。你不是不要支書了嗎,哎,人家當了‘總經理’!這就是本事。”鳳友眨著眼,不知三姐要說什麼。“這還不明情嗎?”三姐結論性地說,“是伍經理要拍劉縣長的馬屁,劉縣長呢,也捨不得讓他姑娘上別處去,到那兒,大鍋飯大鍋吃,誰照顧她?再說了,人家為啥非要到公司什麼的幹一幹?還不是為了混點經驗出來,一回頭,就能到縣裡當個局長什麼的?放在別處,高中畢業生算啥呀,什麼人沒有,哪就能保證好事論上她。在咱這兒,天老大,俺老二,啥事還不是伍經理一句話?別說寫個好鑑定,就是上天宮,也正經有把握哩。”

從三姐家出來,鳳友覺得自己想知道的已經知道,用不著再為別人的事操心了。這樣想著,他感到輕鬆起來。下午,給三年級講語文課時,他先把《登鸛雀樓》念給學生。聲音那麼大,臉脹得那麼紅,有幾個學生就看著他,想:“姜老師喝酒了。”晚飯以後,看著爹又要去承包地老轉悠,鳳友說:“爹,我去吧。”老薑頭懷疑地看著他,想想,就讓他把剷刀和籃子帶上,順便打點豬食菜回來。實際上這是老薑頭的一個手段:只要打滿一藍子菜,就說明鳳友真地上了地,而且沒時間看什麼書。姜家的地在屯子東南,是一塊破地。搞起農工商聯合體之後,屯裡的地大部份都蓋了廠房,租給了外地商人。剩下的幾塊地是總公司留作“百年大計”的,就分給了幾戶真正的弄地好手,姜家也算一戶。站在地裡,腳下就是倭肯河。此時,正是黃昏將盡,夜幕從河岸那邊飄過來。地裡的苞米長得有半人高了,葉子發出細微的響,卻感不到有風。鳳友坐在地頭,看著倭肯河的下游,那裡,西南方的地平線上,還閃著一抹長條形的紅光。

天黑下來,他才想起打豬草。胡亂鏟了幾把,再也看不見了。他覺得,裝進籃子裡的,有一半是青蒿,或者,更糟糕的,是有毒的龍眼草。豬吃了不會死,卻會兩三天之內不思飲食。他想把所有的草都扔掉。最後,還是背在肩上礦慢慢地往回走了。走大路,可以直接到家的。他發現自己上了小路。順著那條道,走過那片茼麻地,就是伍經理家的大院套。他要從院子西邊繞過去。那間下屋,就在院子的西頭。他想到了這一點,一時,停下,不知如是好了。他想分析一下,自己為什麼要這樣走。在他的下意識裡,是不是有一個動機,把他跟這裡的什麼聯絡了起來。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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