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著母親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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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丫……頭!”從來不哭的劉穎媽,眼睛裡竟然有了淚。
劉穎把母親擁到沙發上,自己像一隻小鳥那樣,塞進她的懷裡。在母親的寬大的胸脯上,她又感到了那種溫暖,不由得輕輕地、舒服的哼著,回到了小女孩的時代。媽媽本來要罵她一頓,訓她個半死,這時,完全忘了。她的心裡被一種奇異的母女親情代替,只想哭,只想著撫摸著女兒的頭髮,像小時摸著她的小毛絨絨的小腦袋,唱一首催眠曲才好。她的硬硬的心腸,一見到女兒,便融化了。
說了一會閒話,確信女兒胖了,精神頭也好,穎穎媽突然把大眼睛立了起來,問:“你告訴我,你是不是搞物件了,跟一個叫啥鳳啥友的小子?”劉穎從媽媽懷中起來,嫣然一笑:“哎呀,媽呀,搞什麼呀搞啊,多難聽啊。”媽媽一點也不放鬆:“到底有沒有?”劉穎臉捂住耳朵,羞得直跺腳;“什麼物件啊,人家不過是一般的認識,再說,人家現在還這麼小啊,搞什麼物件啊?”作出了“你再說我就臊死了”的樣。知女莫如母,劉穎的這份做作,更引起了母親的懷疑:“實話跟我說,他到底是啥人?他不是被抓到氓流站了嗎?不是強Jian幼女,又殺人了嗎?不是把你也劫持了嗎?你是咋回來的?是不是他們把他抓住了?”說到這裡,急忙站起來,就要打電話給靠山鄉。劉穎一把奪過了電話,又想摟住母親。發現這已經不可能了,她站在那裡,身子劇烈地一晃。這時,在她的臉上,才顯出了極度的疲勞。她的眼睛裡,閃過了強烈的不安。那是心裡有一個可怕的事,卻要把這事忘掉的人,才會顯現出的眼神。媽媽一下子就把這眼神抓住了,吃了一驚。她馬上認定,趙部長和伍經理說的事,不僅都是事實,而且,可能比他們說的更可怕十分了。一時間,母女倆都沉默下來,面如死灰。母親想:“老天爺啊,我該咋辦,才能救救我這女兒啊。她肯定是出了事,肯定出了最嚇人的事了。我該咋辦呢?”大叫一聲:“你快跟我說實話吧!”上前就要抓住女兒。一個響亮的笑聲,忽然在樓下響起。
“說啥實話?誰呀?是不是穎穎回來啦?”
“爸爸!”劉穎跳得那麼高,差點碰到了吊燈上。
一分鐘以後,她抱著爸爸的胳膊上來了,把臉還貼在爸爸的身側。看得出來,她在父親的身影裡更感到了安全,感到了放鬆。
劉穎爸爸個頭並不高,長著一張紅紅的光光的臉,像是一個木偶。他的眼睛那麼小,又相距很近,更增添了他的表情上的那種喜劇色彩。他心情總是很好,不停地說著笑話,自己首先大笑。而他那是什麼樣的笑啊,膛音足,迴音長,震得人耳根子生疼。最沒情緒的人,見到他,拼命繃住臉也繃不住,想不笑卻又不能不笑了。“是哪一陣大風把咱們的小鳥刮回老窩啦?”爸爸繃著臉說,狠瞪劉穎,“聽好啦,這可不是你的窩,你飛錯了,趕緊給我飛出去,你的窩在後院的那棵老榆樹上哪。”再也繃不住,看著他,像看著一個說了錯話、做了錯事、已經無可救藥的人。穎穎爸終於停了下來,奇怪地問:“咦,是不是我真是在說鳥語呀,你們怎麼這個樣子?”剛要大笑,穎穎媽打斷了他:“出事了。”父親一愣:“什麼?出什麼事了?”母親一指劉穎:“問你閨女吧!”劉縣長看看妻子,再看看女兒,臉沉了下來:“穎穎,怎麼回事?”劉穎咬著嘴唇,流出了淚,激動地說:“既然你們一定要知道,我,也就不瞞你們了。沒錯,我是跟一個人好上了,不是一般的好,我們已經談定了,非我莫娶,非他不嫁。現在,有人在害他,說他這,說他那,我告訴你們,全都是造謠,全都是陷害。他是一個好人,什麼錯事也沒幹過!”
劉縣長和妻子如五雷轟頂,傻在了那裡。
在氓流站的倉房裡,劉穎藉著手電光,看到了有生以來看到了最駭人的情景,叫都沒叫,便軟倒在地。有人把她扶起,也把她弄醒了。她睜眼一看,鳳友已經被兩個民兵抓住,胳膊擰到了背後,馬上就要押走了。一道閃電在劉穎的腦海裡一閃,她不知那是什麼,因而,也不知自己要幹什麼了。她聽見自己大叫二聲:“站住,等一下!”所有的人都站住了。劉穎衝上去,攔在了鳳友的前面,不看他,卻看著王助理;“王叔叔,我求你一件事,先讓我跟這個人說一句話。”王助理問:“說啥哩?”劉穎道:“是我跟他的事,求你了。”王助理和周圍所有的人都想:“他們之間,肯定關係不一般,發生了這樣的事,小劉傷心欲死,自然要跟他說點什麼,不說才怪了。他們的事,怎麼能讓別人聽到?”於是,王助理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