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去解圍。洛家小少爺洛秋年死活要找我大伯出頭,一時又不知道哪裡找。我氣悶之餘到安樂坊飲花酒,多灌了幾杯黃湯,就跑出來撒野,讓兩位見笑了。”
“你的大伯可是彭大俠?”鄭東霆問道。
“正是。”
“我們正是突圍出來尋找彭大俠的!”祖悲秋驚喜地說,“聽人說長安蕭家和彭大俠關係甚好,所以我們第一站就是去長安找他。”
“嗯,既然這樣,我陪你進城去找老蕭。兄弟們,跟我走!”彭七轉身將那匹黑鬃馬拉到身邊,神氣十足地飛身上馬,一勒馬韁。這匹黑馬嘶鳴一聲,從地上忽悠悠地人立而起,在斜陽餘暉照耀之下劃出一條充滿動感的剪影,彷彿從觀音臺頂即將升入天空的神龍,說不盡的威風凜凜。鄭東霆、祖悲秋的腦袋隨著黑馬飛揚的身形高高揚起,接著又飛快地垂了下來。只見彭七一個倒栽蔥,宛若一袋散了裝的大米摔到地上。那匹黑馬哧溜溜一陣歡快的嘶鳴,四蹄生風地跑遠了。
“哎喲,疼,連這死馬都不要我了。”彭七揉著屁股爬起身,晦氣地罵道。
“眼看著要關城門了,我們先在觀音臺休息,等餘震過後,明日再進城。”鄭東霆將臉撇到一邊,裝作什麼都沒看見,木無表情地說。
這場席捲了整個終南山脈的地震倏然而來,氣勢懾人。整個太乙峰山石滾動,鍾南東麓的刑堂所在地牆倒屋塌,一直在堂中血戰的各派弟子和太行山賊均有死傷。在刑堂之外佈陣的太行刀客沒有房屋圍牆的阻擋,被山上滾落的山石斷松砸了個正著,也是死傷無數。
一時之間,終南山下哀鴻遍野,名門正派高手與太行山寨刀客的哀號聲一浪高過一浪。儘管整個天地都已經風雲變色,但是激烈血腥的戰鬥仍然在刑堂內持續進行,殺紅了眼的太行刀賊與七派八家高手在亂石飛濺、地裂山崩的煙塵中此起彼落,刀去劍來,槍扎斧剁,錘舞鞭飛,橫飛的暗器混合著到處濺射的砂石灰屑鋪天蓋地,叫人無處藏身。姬放歌帶入關中刑堂圍牆之內的闖殿營精銳不是歿于山崩地震,就是死於刀砍劍刺,屍體堆滿於他周圍。而在他們周圍,天山、關中、浣花、海南、越女宮、少林弟子的屍體也堆積如山。圍著他彷彿車輪一般輪番衝殺的連青顏、洛秋彤和梅清漣六目血紅,越鬥越狠,招法從戰鬥開始的犀利靈巧,變化到狠辣肅殺,現在已經三招中就有一招拼命,所有人都將生死置之度外。
姬放歌雁翎刀連擋連青顏三記殺手,一個旋身撤到戰團之外,剛要施展刀罡,洛秋彤手中的長劍已經天外飛星一般迎面撲來。他根本來不及動催動刀罡的念頭,只能勉力一豎刀,迎面撞開來襲的長劍。洛秋彤夸父神劍光華方隱,梅清漣的身影已經沖霄而起,暴雨流星般的數百枚棋子配合著夸父神劍的威勢接踵而至。這三個女子久鬥之餘,互相之間的配合越來越默契,攻勢越來越凌厲,令姬放歌暗暗心驚。就在他千辛萬苦盪開所有暗器,飛越上高牆的時候,在他身後傳來三弟莫相見驚慌失措的叫聲:“二哥,大事不好,鄭東霆、祖悲秋在南營大擺活人八陣,兄弟們死傷無數,五弟、八弟、十四妹戰死。二賊突圍朝著長安城的方向去了。”
“什麼!”姬放歌雖然作惡多端,但是平生最重兄弟情義,聽到這個噩耗,驚怒之下幾乎張口噴出血來。他放眼一看,刑堂內雖然太行山寨的兄弟仍然在苦苦支撐,但是因為地震緣故,在牆外的兄弟死傷過於慘重,後援跟不上,此刻已經讓七派八家漸漸佔據了場上的優勢,再繼續下去,不免兩敗俱傷。
他當機立斷,橫刀一揮,擊退連、洛、梅三人,昂首厲嘯一聲,威震全場:“兄弟們!我們撤!”所有的太行刀客同聲暴喝一聲,“是”展動身形,化為一片片四外流散的飛雲,連綿不絕地躍出刑堂圍牆,瞬間消失在眾人眼中。
看著太行山人馬潮水般退去,一直全力頂著姬放歌大半攻勢的連青顏雙腿一酸,忍不住單膝跪倒在地,紫霜劍倏然插入身前土中,默默支撐住她搖搖欲墜的軀體。
“連兄,我們頂住了。” 旁的梅清漣蹲下身,一臉喜色地說。
“你們都聽到了嗎?”洛秋彤的臉上一陣興奮,“他們衝出去了,悲秋和鄭捕頭,還殺了太行那麼多高手。我們真的有救了!”
“嗯。”連青顏青白色的臉上緩緩浮起一絲欣慰的笑容。梅清漣走到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挺起身大聲號令:“所有人打起精神,立刻清理戰場!”
在她的指揮之下,好漢幫的齊忠澤、李無雙開始在刑堂周圍佈置機關陷阱。刑堂的弓弩手在一番整頓之下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