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一直追問那些人的來歷,但動物般的女孩守口如瓶,她對我說,“所以還是別想為好,就像你常說的,弄不明白的事情就懸置起來,這是希臘先哲教會我們的。”
“為什麼呢?他們有多可怕?”那些人的出現使動物般女孩的身份也露出了冰山一角,這讓我沒法不去探明究竟。
“倒是不可怕,可遠遠超出你現在的想像能力。”她說,“你能想像火在海底燃燒麼?”
“我沒必要非知道火能不能在海底燃燒,可我親眼看見了那幾個怪人,為什麼不能知道他們是誰呢?”
“不用知道,知道也平添煩惱啊,還是老老實實混著,等著生活找上門來吧。這不是你一貫的邏輯麼,怎麼現在你像變了個人似的?”
“還不是由於你。”
我們把車開回破爛山去接張徹和黑哥,但老流氓告訴我,他們已經等不及,坐小卡車回城吃韓國烤肉去了。
“屎殼郎碰上拉稀的——白來一趟吧?”老流氓笑著遞給動物般的女孩一罐“百威”啤酒。
我也從箱子裡拿出一罐,坐到破沙發上喝。時間確實很晚了,垃圾山上的破紙塑膠袋瑟瑟抖動,宛如鬼影一般。但呆傻青年都不在洞裡,這麼了的夜,他們在哪兒睡覺呢?
“那幾個小夥子呢?你還讓人家撿破爛呢?整個兒一血汗工廠。”
“他們有地方住。”老流氓說,“我在後山給他們開了一個宿舍。”
這時應急燈的光暗了下來,老流氓的臉部曲線驟然模糊,給人一種極其陌生的感覺。我斜著眼盯了一會兒他的臉,忽然想起為何初次見他時曾有似曾相識之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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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發現讓我不敢相信:在黑暗處,他的臉型酷似拉赫瑪尼諾夫。很小的時候,我就在學鋼琴的教室裡見過拉赫瑪尼諾夫的演出照,只不過老流氓的神態過於猥瑣,遮蓋了他們臉型上的相似之處。
“你丫怎麼了,出什麼神兒呢?”老流氓一邊問我一邊除錯應急燈,“又癟了,拿藥水泡泡,好歹得撐到明天吧。”
“沒什麼。”我直覺地認為,不能讓老流氓看出來我的詫異,“晚上吃了點兒涼的,肚子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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