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謂震驚世界,原因是當年擬定的三峽工程“150方案”已被國務院原則批准上馬。當天的大滑坡,滑體飛瀉入江,湧浪高懸,整個新灘古鎮頃刻間化為烏有。所幸預報準確且疏散及時,新灘鎮457戶1371人全都安然無恙。
找到了豪三峽,儘管已為時太晚,我還是感到高興的。青灘雖已不復存在,新灘也已名存實亡,但青灘和新灘的歷史是不能抹煞的。千年古鎮的風流韻事凝固在峽江漢子的纖繩和船板裡,只要有峽江,只要有山民和船工,以豪三峽著稱的青灘和新灘,便會永恆。
“青灘的姐兒,洩灘的妹……”豪三峽出美女,到如今仍是不爭的事實,這一帶山美人秀,女伢子身段兒苗條,膚色出奇地好。
“打新灘來絞新灘,祈盼水神保平安;血汗累幹船打爛,要過新灘難上難”。民謠乃豪三峽的真實寫照,只是因為葛洲壩水利樞紐的興建,水庫壅高水位二十多米,昔日的暗礁險灘盡埋江底了,我們今天乘船路經此地,再也見不到絲毫的豪氣了。
“那逝去了的,將會變成親切的懷念”?
面對新灘,尤其是當你對它的歷史有所瞭解後,總不至於無動於衷吧!
風雨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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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尋歸州,走近歸州,是常事也是難事。說是常事,即歸州屬宜昌市管,乃三峽庫首第一縣,從宜昌乘船西上挺方便也挺近,我往返歸州已說不清多少趟了;講是難事,是說心靈感應,是覺得自己置身古老的歸州,不知是歸州不肯接納我這個遠方遊子,還是我不敢辯認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古城。
抵達歸州,應該有回家的感覺。可我沒有,從來沒有。
離開歸州,照理該有些許離愁。可我沒有,我只感到沉重,感到有心理壓力。我不知道屈原當年離別故鄉時的心態,也不知他姐姐與他話別時說了些什麼,只知道這歸州地名與屈原死後神魚馱其屍首返鄉附合,當然,還有端午節吃粽子和賽龍舟的傳奇故事。
哦,歸州城與我既近又遠啊!
長此以往,我與歸州在心理上有了“結”。伴隨三峽工程上馬,秭歸縣新城興建和舊城居民搬遷,歸州已人去城空了。白日漫步於破舊衰敗的街巷,傍晚聽千古流淌的江濤,我試與歸州對話:用眼睛和心靈。
我問:人去樓空,你不感到寂寞嗎?
歸州城默不作聲。腳下“九龍奔江”擎柱,卻撥弄著江濤濺灑我身。猛然間我會意地笑了,繼爾放聲大笑了,這笑聲傳染給了江濤,江濤便擁抱著歸州城根,告別!
爬上江岸,我重新走進破舊的歸州城。老天爺似乎也感慨人世滄桑和古城的孤寂,喑然落淚了。淚水溼了禾苗,溼了房屋,溼了峽江的山山水水,也溼了發黃的史書……
《山海經》關於“夏後啟之臣曰孟塗,司神於巴”的傳說,讓我們明白:地處鄂西香溪河谷中的秭歸一帶,原屬早期巴人的活動區。及至後來,巴族在清江流域形成廩君巴國之後,秭歸一帶即因巴人的大部離開形成了相對的空隙地帶。大約在商代中後期,因反叛而無家可去的中原歸夷人的聚族造訪,這裡便出現了一個“歸國”。《漢書·地理志》雲:“秭歸,歸鄉,故歸國也”。郭沫若《中國史稿》第二冊認為,殷虛甲骨卜辭中的武丁“伐歸白(伯)”一事,指的就是“今湖北秭歸”地面之古歸國。歸、夔同音,原可通用,而歸夷人的始祖就叫做“夔”,故古歸國又稱“夔國”,歸鄉亦稱“夔鄉”。這便是歸姓“夔子國”之由來。 而《史記·楚世家》“集解”說:“夔,楚熊渠之孫,熊摯之後。夔在巫山之陽,秭歸鄉是也。”《水經注·江水》還說:“古楚之嫡嗣,有熊摯者,以廢疾不立而居於夔,為楚附庸,後命為夔子。”
這是怎麼回事呢?
原來,歸姓“夔子國”出現並存在至西周末期,即周惠王時,楚國已國勢日強,不能容忍異姓之歸國存於近旁了。於是楚王熊延便封其兄長熊摯之子于歸國地,取代了歸姓“夔子”的國君地位。但由於當地大部為歸夷族,所以仍用其始祖之名“夔”為國名。
其實,秭歸最早的名字是“歸鄉”、“歸城”,歸州是後來的稱謂,今名秭歸則與屈原相關。《水經注·江水》說:“秭歸縣,地理志曰:歸子國也。袁崧曰:屈原其賢姊,聞屈原放逐,亦來歸,喻令自寬全。鄉人冀其見從,固因名曰秭歸”。至於奉節稱夔州、夔府,那是唐朝的事,唐置夔州,州治在奉節罷了。 查閱古籍,是挺累的活兒。歷史的煙雲籠罩歸州,我這個晚來拜謁者,還能透過戰火硝煙看見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