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我知道我的確是應該早就從痛苦中振作起來了,過去我都是這樣,痛苦了一陣然後再從自己痛苦的地方繼續幹下去,可是那一次我卻不知道,我變得沒有了意志力,沒有了任何慾望和追求。我知道過去我想要的是什麼,也知道我將要去向哪裡,但我就是感到累。我從沒有像那樣累過,每日就在昏睡裡不斷地沉墜。我知道自己是在沉墜,墜入到某個不可知的深淵,但我無能為力。我沒有力量阻止,或者我根本就不想去阻止。我只想看看自己究竟會墜落到什麼地方,想看看那深淵倒底有沒有盡頭,就像你拿一根竹竿去試一試河水的深度一樣,我也想試一試深淵的深度。
《對手》七(2)
暖氣很足,空氣很乾燥,我靠在沙發上咀嚼那一場我人生重大變革時候的心情履歷,突然覺得鼻子有點潮溼,我用手一摸,粘呼呼的,我一看,是鮮紅的血。
我仰著頭跑到衛生間,開啟水龍頭,用涼水浸潤鼻子。潔白的洗臉池逐漸被染得通紅,血也終於止住了。
我用涼水擦了擦臉,抬頭看見了鏡子裡的我。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頭髮凌亂,本來就是單眼皮由於缺覺更顯得浮腫只剩下一條縫,眼睛裡全是血絲,臉色是一種淡青的慘白。
我撩起一捧水澆到鏡子上,鏡子裡的影象立刻朦朧,水珠順著鏡面往下滴答,構成一幅臨窗望雨雨打窗而景象朦朧的哀傷。
自從接到許姝京要來北京的電話後,我幾個晚上都睡眠不足,好像是期待,又好像是恐慌,心情像荒蕪的城牆上的蒿草一樣雜亂,夢境也一次次讓我在喘息中驚醒。
第二天上午,如鄭天時所說,我和他去探望泰麗地產公司以及它的老總小甜甜。
自從決定投資地產後,大老闆以極高的效率迅速在北京註冊了泰麗地產有限公司,並在崑崙飯店租下了辦公地點。
“巴西你覺得汪有軒和紀小佳是什麼關係?”東三環還是一如既往地擁堵,蝸行中鄭天時總要談一些無聊的話題。
“我又和他們不熟,你該比我清楚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