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內就得到了那塊地他一直心存疑慮。“憑我在北京場面上混了這麼多年的直覺,我總覺得這個專案不會那麼簡單。”鄭天時不止一次向我表達過擔心。
這時,服務員上了一個飯後甜品,叫“人參果八寶沙拉”,顏色五彩斑斕,名字也頗令人有食慾,誰都知道《西遊記》裡的人參果啊,雖然盤中的人參果不過是一些像幹酸豆角一樣的棕紅色果肉。服務員說,人參果長在高原,吃了可以美顏補氣,至於其他七寶,則是普通的胡蘿蔔、西紅柿、香蕉、蘋果、葡萄乾、玉米和青豆,當然最悠然的還是饕餮後盤底的那層酸奶,味道極其獨特,據說是獨家秘製。
終於將散宴。
“那塊地還得多麻煩汪總、小紀接著多撈撈訊息,我鄭天時在這裡先感謝了。泰麗今後還請汪總多關照啊。”鄭天時從包裡拿出一個鼓鼓的信封,在桌子上推給了汪有軒。
“哪裡哪裡,大家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何必見外。”汪有軒嘴上客氣,手卻拿過信封,很自然地塞進了西服口袋裡,好像是一個演習了無數遍的動作,連我第一次見都覺得那再自然不過了。
《對手》七(1)
回到家後,我先給妞兒打了個電話。意外的是,妞兒的手機竟然轉到了移動秘書檯,房間的電話也沒人接。
我心裡忽地一沉,又連續撥了幾遍妞兒的手機,依然如故。
出什麼事了嗎?我心裡有些發飄,想起妞兒一個人在賽特門口等車的情景,一種疼痛感讓我心情急速暗淡下來。
我想了想,從包裡拿出電話本,找到了妞兒同屋、也是她鐵姐們小蓓的手機號碼,忐忑地迅速撥通。
萬幸!電話通了,在響了幾聲後,一個女聲拌著嘈雜的音樂聲接起電話:“喂?哪位?”
我尷尬地笑笑,“呃,我是代朗,麻煩你,妞兒和你在一塊兒嗎?”
“在呢,你等一下啊。”我聽見她對妞兒說,找你的,你家老頭兒。然後我聽見妞兒嗔道討厭,嘩啦一聲響,親切的聲音便到了我耳邊:“代朗嗎?”
我心刷地一下歸回原位,一股火卻騰起:“幹嘛呢你?!到處找你找不到,手機也不在服務區!”
妞兒也不惱,“對不起對不起,我手機沒電了。我和小蓓在三里屯呢。我以為你得到半夜呢,所以也沒告訴你。”
妞兒打太極,四兩撥千斤,我也沒法再發火。
“我已經回來了啊,你們也早點回去吧,別玩瘋了。”我咽口唾沫。
放下了給妞兒的電話,我又撥通了鄭天時的電話。
“鄭天時,是兄弟你就給我一句實話,天閣專案到底會怎麼樣?泰麗會不會死?”我一看錶,現在也就剛剛十點,鄭天時不至於到廁所接我電話。
電話那頭沉默半晌,先是重重地響起一聲嘆息,“唉!”鄭天時道:“真要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但我感覺就是不太好。”
“泰麗會不會死,也不好說。如果這個專案沒有大的問題,說不定泰麗從此上一個新臺階,甚至上市的可能性極大。”鄭天時說,“但是,萬一在這個專案上出現不測,泰麗肯定死路一條!”
“那你到底在懷疑什麼?”我問道。
“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我要知道是什麼也不會這樣莫名地恐懼,我只是覺得,覺得陰森。”鄭天時說。
“你這麼一說,我覺得咱們好像都被一匹盲馬帶著在一條夜路上走,而馬韁還不在我們手上,想停下來看看情況的機會都沒有。”我不免悲觀起來。
“兄弟,看造化吧。只要到時候你不怪哥哥我帶你上了這條船就行。”鄭天時嘆道。
我和鄭天時認識這麼久,除了當年在找不到媳婦的焦躁中偶爾流露過些許的悲觀外,我很少從鄭天時的話語中嗅到如此濃厚的悲壯氣息。
“怎麼不怪你,人家代朗當年記者當的好好的,你非把人家迷惑過來。”電話裡,花瑞芯的聲音異常清晰,我想她該就在夫君身邊。
“鄭天時你千萬別這麼說,我代朗能有今天全靠哥哥你幫助。你說的對,很多時候咱們只能看造化。”我故作輕鬆地哈哈一笑,“跟君行一日,勝讀十年書。這是我的造化。”
鄭天時也笑笑:“明天咱們再去找一下小甜甜,瞭解瞭解情況,走一步看一步吧。”
掛了鄭天時的電話,我又想起了一種感覺,那種當年離開華新社前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那段時間我自己究竟在想什麼。我只是感到累,有時候上樓梯,我都不得不中途停下來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