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寫的《入伍》一文記載:“前方戰士對一般文化人(和沒有固定工作、來參觀的文人)俗呼為新聞記”,就是“戰地新聞記者”的簡稱。1940年以後一直在《新華日報》擔任記者的李普回憶:當時抗日民主根據地通常稱呼他們這些有一定水平的記者們為“文化人”。(引自李普:《用第三人稱的自述》) 1941年以後,更多的左翼文化人如艾青夫婦、歐陽山夫婦、羅烽夫婦等,從重慶等國統區轉移到了延安。丁玲回憶1942年春在延安時,賀龍將軍來到“文抗”(全國文藝界抗敵協會延安分會)的窯洞裡看望丁玲、艾青、白朗、羅烽等,賀龍表達了“對文化人、對文工團員的關心、愛護。”(引自《元帥呵,我想念您》一文)當時的延安,正高揚魯迅的旗幟,毛澤東親自發起創立“魯迅藝術學院”,以後又成立了“魯迅研究會”等等,這就更鼓勵了這些熱血青年、左翼文化人。 供給制乃為“戰時共產主義”的生命線。 延安時期的中###員都是“職業革命家”,就是以革命為職業(工作)、靠革命吃飯的幹部。文化人和知識青年奔赴延安以後吃了革命的小米飯,就成為革命隊伍的一員,從此參加了革命也就是參加了工作,被納入一個“單位”裡接受組織領導、思想改造。後來幾十年間,直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後的一段歷史時期內,幹部們填寫履歷表時,非常重要的一個欄目乃是“何時何地參加革命”或“何時何地參加工作”的資歷,這是評定該幹部的“供給制”待遇的一個首要因素。“單位”制度源於對革命隊伍的特殊管理體制,其中經濟生活的管理採用供給制。在革命隊伍裡,“組織”專指黨的組織,而“單位”就是以黨組織為核心的層層機構、具體部門。全體公職人員都在組織安排下的某個單位之中。黨、軍、政的機關和群眾團體、公營企事業,都是革命隊伍一元化組織的不同職能部分。革命隊伍中的成員一律實行供給制,其範圍擴充套件到衣、食、住、行、學,生、老、病、死、傷、殘等各方面,依照個人職務和資歷,定出不同等級(大灶、中灶、小灶)的供給標準。供給制確定了個人的經濟生活狀況,不僅物質生活、還有政治待遇都依賴於“公家”的分配,個人服從組織、下級服從上級、全黨服從中央,其經濟基礎就是供給制。飯碗是組織給的,一切依靠組織;離開組織不僅沒有飯吃,還可能淪為反黨分子。供給制保證了鐵的紀律。 。。
中共根據地的供給制(2)
延安“魯藝”的經濟生活 延安魯迅藝術文學院(起初名為魯迅藝術學院,通稱魯藝)建立於1938年4月,1945年8月抗戰勝利後結束,共存在八年。 1938年,魯迅藝術學院音樂系聘冼星海來任教。冼星海夫婦到延安後,受到“敬若上賓”的待遇,住進延安最好的西北旅舍。遭到敵機轟炸之後,他就搬到魯藝去了。 冼星海在魯藝擔任音樂課程,分配到兩孔比較好的窯洞居住。從前他以為窯洞又髒又侷促,可能就像城市貧民的地窖。但實際並不盡然,跟上海石庫門樓房的亭子間相比,窯洞裡空氣充足,光線也夠,不同的只是天花板(應說“天花土”)是穹形的。後來他更體驗到窯洞裡面冬暖夏涼的好處。冼星海夫婦開始也吃小米飯了,“這飯不好吃,看來金黃可愛,可是吃起來沒有味道,粗糙還雜著殼,我吃一碗就吃不下去了,以後吃了很久才吃慣。各方面的生活我也跟他們一樣,我開始學過簡單的生活。” 冼星海回憶,他在魯迅藝術學院音樂系的日常生活是這樣:“一早起床,除了每天三頓飯和晚飯後二小時左右的自由活動,其餘都是工作和學習。他們似乎很忙,各人的事好像總做不完,我住在窯洞裡,同事、同學常常來看我,我也到他們的窯洞裡去。他們窯里布置簡單,一張桌子,一鋪床,幾本或幾十本書和紙張筆墨之類,牆上掛些木刻或從報章上剪下來的圖片,此外就沒有什麼了。大家穿著棉軍裝,留了發卻不梳不理。”(見冼星海:《到了新天地》,原載1940年延安《中國青年》2卷8期)生活既安定下來,他就開始寫《黃河大合唱》等作品。 冼星海的學生陸友回憶說:“1938年秋,冼星海到延安魯藝任教。正逢魯藝第二期音樂系學員將結業,他熱情地向同學們作了數次音樂講座,深受同學們歡迎。第三期音樂系開學之初,我被留校工作,因與先生相識,系領導及黨支部要我對先生多加照顧。他與夫人錢韻玲住在西坡面東的兩孔窯洞,我常去問候。他對當時延安艱苦的生活是適應的。每當談起生活,他總是說:‘可以了,要革命就不能怕苦嘛!’有時還風趣地說:‘我的待遇比你們高多了。’這是指當時供給制時他每月可領到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