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當十錢兩吊,即九十八枚。四碟之菜,一為松花兩個,約合不到八枚,一為盒子菜兩包,約合不到八枚,一為炒雞蛋三個約合不到六枚,一為鹹落花生約合不到四枚,切面條二斤約合不到四十枚,豬肉約合十五枚,酒約合十五枚,連打滷用的黃花、木耳等佐料共九十餘枚。以上之數還打的很寬,然尚用不到兩吊。約合現在銅元不過二十枚。齊如山回憶中所說的“當十錢”也就是光緒二十三年間“當十”銅幣,每枚貶值為相當於“制錢”兩文(兩錢重)。也就是說,“當十錢”98枚相當於“制錢”200枚,即兩吊。又據《中國貨幣史》第843頁,光緒二十三年(1897年)白銀一兩合制錢1364文,合銀洋約圓,這就是說,當時銀洋一圓摺合制錢大約1000文,又可兌換新式的“當十銅元”100枚。“當十錢兩吊”,合銅元20枚,相當於今人民幣14元。(後來,銀價上漲,銅錢又逐年貶值。)根據齊如山先生的回憶,同文館學生四個人聚餐小酌,一桌子簡單的打滷麵酒水總共只花了銅元20枚,即銀圓2角,摺合今人民幣14元。而齊先生每月的生活津貼可達10塊銀圓(7兩),摺合今人民幣700元左右,由此可見當時同文館學生的經濟生活水平還是較高的。 周樹人、周作人兄弟在洋務學堂的生活 關於19世紀末年的情況,周作人在回憶錄中寫道——先君雖未曾研究所謂西學,而意見甚為通達,嘗謂先母曰,“我們有四個兒子,我想將來可以將一個往西洋去,一個往東洋去留學。”這個說話,總之是在癸巳至丙申(1893—1896)之間,可以說是很有遠見了。那時人家子弟第一總是讀書趕考,希望做官;看看這個做不到,不得已而思其次,也是學幕做師爺;又其次是進錢店與當鋪,而普通的工商業不與焉,至於到外國去進學堂,更是沒有想到的事了。先君去世以後,兒子們要謀職業,先母便陸續讓他們出去,不但去進洋學堂,簡直搞那當兵的勾當,無怪族人們要冷笑。……魯迅原名周樟壽,字豫才。戊戌(1898年)年周豫才18歲,要往南京去進學堂,不便使用原名,故改名為周樹人。那時全國實行科舉制度,讀書人從小在私塾、“家館”熟讀《四書》《五經》,練習八股文和試帖詩,辛苦應試,為取得秀才、舉人的頭銜,以提高社會地位。所謂“出路”就是讀書做官。傳統教育主要是“州學”“府學”“縣學”以及“書院”;新式的洋務學堂寥寥無幾,只有天津的北洋水師學堂、武昌的自強學堂、南京的江南水師學堂和陸師學堂、福州的福建船政學堂等處,都是官費供給。 周豫才想出外求學,家裡卻出不起錢,只能進公費的洋務學堂。正好來了個機會,南京水師學堂有一位本家叔祖,在那裡當“管輪堂”監督(即輪機科舍監)。周豫才到南京去投奔他,暫住在他的後房。可是這位監督有點頑固,他雖然以舉人資格擔任了這個差使,但總覺得子弟進學堂“當兵”不大好,至少不宜拿出家譜上的本名來,因此就給他改了名字“樹人”,出於“百年樹人”的典故。後來他從水師學堂退學,改入陸師學堂附設的路礦學堂,仍用“周樹人”這個名字。
啟蒙的起點:清末洋務學堂(4)
周樹人於戊戌年閏三月經過杭州往南京,十七日到達,目的是進江南水師學堂。四月中考取了試讀生,三個月後正式補了三班。據《朝花夕拾》上所說,每月可得津貼銀二兩,叫做“贍銀”。水師學堂系用英文教授,需要九年才得畢業,前後分作三段,稱為三班,每三年升一級,由二班以至頭班。周樹人在那裡總覺得不大合適,可是無法形容出來,“現在是發現了大致相近的字眼了,烏煙瘴氣,庶幾乎其可也。” 這就是說,周樹人18歲時,即戊戌變法的那年,往南京進了江南水師學堂。除了學宿費全免以外,每月可得津貼“贍銀”二兩,約合今人民幣200元。這比首都的京師大學堂或同文館待遇要低一些。 1901年,周作人也步大哥的後塵,經杭州往南京,進了江南水師學堂。他晚年在《知堂回想錄》中是這樣敘述的——各班學生除膳宿、衣靴、書籍儀器,悉由公家供給外,每月各給津貼,稱為贍銀。副額是起碼的一級,月給銀一兩,照例折發銀洋一圓加制錢三百六十一文。我自(陰曆)九月初一日進堂上課,至十二月十三掛牌準補副額,凡十二人,逐成為正式學生。洋漢功課照常進行,兵操打靶等,則等到了次年壬寅(1902)年三月,發下操衣馬靴來,這才開始我這裡說“洋漢功課”,用的系是原來的術語。因為那裡的學科,總分為洋文漢文兩大類,一星期中五天上洋文課,一天上漢文課。洋文中間包括英語,數學,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