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憶起的卻是在伯爾尼曾經見過它。這樣的夢中記憶,使我感到很安慰。在另外一種環境裡再看到那座房子,對我來說並不像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與一位老朋友不期而遇那樣令我感到奇怪。我轉身向房子走回去,我上樓梯,我要進去,我按下門把手。
如果我夢到在鄉下看見那座房子,我的夢持續的時間便會更長些,或者此後我能更好地憶起它的細節。我開著車,看見那座房子在我右邊。我繼續往前開,先是感到困惑不解,為什麼一座很顯然屬於城市街道兩旁的房子會建在一塊空曠地裡呢?然後,我想起那座房子我曾經見過,於是感到雙重的困惑不解。如果我想起在什麼地方見過它的話,我就會調轉車頭往回開。夢中的街道總是沒有人,我調轉車頭,輪胎髮出刺耳的尖聲。我以飛快的速度開回去,我害怕回去得太晚,於是開得更快了。然後,我看見了它。它的周圍都是田地、油菜田、穀物、行宮中的葡萄園及法國田園中的蕈香草。這裡很平坦,最多有點小山包,沒有樹木。天氣晴朗,陽光燦爛,空氣迴盪,街道熱得閃閃發光。一道風火牆把那座房子給隔開了,難以看清。那可能是一座房子的風火牆。那座房子不像火車站街的那座房子那樣黑,可窗子特別髒,屋裡什麼東西都辨認不出來,連窗簾都看不出來。那是座模糊不清的房子。
我把車停在路邊,穿過了馬路來到房門口,看不到一個人,聽不到一點聲音,甚至連遠處的馬達聲也聽不到。沒有風吹,沒有鳥語,世界死一般寂靜。我邁上了臺階,按下門把手。
但是我打不開門。我醒了,只知道抓到了門把手並按下了它。然後,整個夢境又浮現在腦海中,我記得,這樣的夢我曾經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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