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應該是和自己所愛的人一起完成,怡靜這句話幾乎和教科書上寫得一模一樣。但是在姜信宇眼裡,韓怡靜似乎還不瞭解真正重要的東西,教科書中所說的固然是真理,但卻是乏味無趣的。
“我同意你的一部分說法,結婚的確不是兒戲。”
此刻,信宇臉上玩世不恭的神情已經全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異常的嚴肅認真。聽了他的這句話,怡靜也放心地長出了一口氣,至少在聽到他後面的話以前。
“向華震集團韓正雲會長的長女求婚,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把這件事當作是兒戲,和我相比,一直夢想著和那個農場主的小混混兒子結婚的人似乎才是在拿婚姻開玩笑。”
聽到眼前這個男人如此侮辱和貶低自己所愛的人,那種無比傲慢的語氣使怡靜的眼中幾乎噴出憤怒的火苗。
“你不要亂說話!你根本沒有理由如此侮辱和奚落他!至少那個人是真的愛我!如果不是你從中作梗,我們就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
瞬間,信宇望著她的目光,就像看著一個不過六歲大的孩子似的,之間他心懷不軌地撇了撇嘴,隨後似乎像要證明什麼似的反問道。
“你認為只要有愛情就一定會幸福?”
“那當然!”
“那麼,你的父母幸福嗎?因為他們之間的愛情而降生於這個世界的你又幸福嗎?”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但直到今天,大集團繼承人韓正雲瘋狂地愛上一個酒館女招待的女兒,最後終於結為夫婦的事情仍舊會被這個世界上的人偶爾拿出來,當作茶餘飯後的話題消遣。最最明確地遵循了因為‘愛情’而結合這個道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韓怡靜的父母。但是,對於信宇提出的這個關於他們是否幸福的問題,怡靜卻無法像剛才那樣毫不猶豫地大聲回答說‘那當然’,因為父親的愛而將自己的終身幸福託付給他的母親,沒有熬過兩年就離開了人世,每次看到那個對自己厭惡至致的老巫婆,怡靜都無法肯定母親生前在父親身邊是否曾經幸福過。
“怎麼樣?回答不上來了吧,被愛情衝昏頭腦的韓怡靜小姐。”
“……”
“而你自我感覺中所謂對我超過十年的愛,在出現了另一個男人之後也枯竭消失了吧?那你又如何保證你現在對那傢伙所謂的愛情在幾年後不會乾枯變質呢?還口口聲聲說什麼愛?你所謂的愛根本一文不名!”
聽著面前這個男人逐一反駁自己的話,怡靜真希望自己能夠當場找出恰當的詞彙,痛痛快快地駁倒他,他嘴裡吐出的一字一句,讓怡靜感覺彷彿有什麼勒住了自己的脖子,她覺得快要窒息了。
“就算你說的都對我也無所謂!”
雖然此刻的怡靜明顯佔了下風,但她仍然鼓足了自己剩下的所有勇氣,大聲對他喊道。
“就算是這樣,就算在你眼中,愛情是一文不名的東西,你也根本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教訓我!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們互不相干!我會按照自己覺得幸福的方式去獲得幸福!只希望你不要站出來妨礙我!”
此時怡靜的雙眼閃著哀惋的光,她在向他懇求。
難道你不知道嗎?這是我生平第一次的機會,這是我能夠擁有渴望讓我變得幸福的人,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家人的機會,是擁有如春天陽光下的田野般溫暖的家人的機會,是我自懂事以來時刻都在渴望和夢想的機會。
終於,怡靜找到了百分之百可以說服他的話,對啊,剛才他曾經說過的,說這是向華震集團會長的長女求婚,那麼……
“如果你堅持要和我家聯姻,想和我家結成親家的話,不一定非要選我啊,對,你知道靜採吧?她可比我漂亮兩倍,不,是漂亮十倍,年紀也和你很合適。而且她外婆家也很有勢力,她比我要更適合你啊,她也很喜歡你,所以……”
到此為止,信宇對於怡靜徒勞的言行舉動的忍耐程度似乎已經到達了極限。怡靜彷彿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站在那裡喋喋不休地講著,一直靠在書桌邊的信宇用一種冰冷的語調生硬地打斷了她的話。
“看來,你的確是瘋了,而且是完全徹底地瘋了。”
信宇一雙憤怒的眼睛牢牢盯著怡靜,隨後從書桌上直起身,一步,一步,帶著一種絕對壓倒性的氣勢逐漸逼近怡靜,兇狠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格外刺耳。
“你覺得,我,姜信宇會向已經求過婚的女人的妹妹再次伸出手去嗎?韓怡靜,你,你是不是已經被自己那個甜蜜的愛情把戲衝昏頭腦了?完全看不到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