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2 / 4)

小說:園青坊老宅 作者:蝴蝶的出走

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每家油瓶都只倒一點點,為的是不讓別人第二天發現。臨了,還順手拿了人家的幾塊引火點煤爐的柴火。

第三天,一夜無事。

第四天出事了。出事的不是別人,還是四斤兒本人。

那天夜裡他在竹床下藏了好久,耳朵豎起來聽著附近的動靜,但什麼也沒有聽到。謝慶芳家那個老式的座鐘敲了一點以後,起風了,躺在竹床下的四斤兒已經深深地感到地上的寒氣襲人。雖然已經把那件冬天穿的工作服棉襖套在身上,仍然感到一陣比一陣涼。

四斤兒堅持不住了,想早點“收工”。正準備從竹床下爬出來時,忽然聽到有人從前門那兒走來,走到謝慶芳家門口,敲了敲門,是齊醫生。四斤兒平常見到齊社娟都喊齊醫生。

齊社娟是從醫院下夜班回來,順便看看她二哥齊社鼎的病情。好像是謝慶芳開的門,看完二哥,齊社娟沒有馬上回到樓上,姑嫂二人站在三進的廳堂裡,嘀嘀咕咕地說了好久。齊醫生是一個平時說話很少的人,這深更半夜的怎麼有那麼多話和她嫂子說?

下雨了。四斤兒躺著的地方雖然不會被淋著,但因為有風,雨就橫了過來,他的棉襖很快就溼了。雨越下越大,雨水順著屋簷嘩嘩地往下流,流下的雨水落在青石板上,又濺到四斤兒身上。四斤兒想爬出來,但謝慶芳和齊社娟不但說個沒完,還跑到雨廊下站著,幾乎就在四斤兒藏身的竹床前。四斤兒不僅不能出來,連翻身都不敢了,只得任由雨水濺在臉上、身上。慢慢地,他的那棉衣灌滿了雨水,他感到全身寒透了,一個勁地想打寒噤。

齊家姑嫂終於各自回屋了。

聽到謝慶芳家關門的聲音以後,四斤兒正想爬出來,突然聽到柴草堆裡窸窸窣窣在響,立刻,四斤兒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嗖——”的一下,一個通體白色的東西從自己的眼前閃過,還在四斤兒的臉上抓了一下。雖然這東西閃過的速度很快,但四斤兒仍可以肯定既不是老鼠也不是貓,因為沒有這麼大的老鼠,而且通體白色。如果是貓,無論家貓野貓,見到人一定會叫,這東西卻沒有一點聲音。要不是它在四斤兒的臉上抓了一道傷痕,四斤兒真有可能懷疑是自己被冷雨淋了以後的幻覺。四斤兒趕緊爬出來,落荒而逃。關上門,四斤兒一屁股就坐在家中的地上,把七妹給驚醒了。

開燈一看,七妹嚇壞了,她不知道四斤兒這深更半夜裡幹什麼去了,怎麼又搞成這樣。

四斤兒說不出話來。七妹看到四斤兒臉上有一道新鮮的抓痕,馬上問:“臉上是誰抓的?”

四斤兒還是說不出話來,只用手指著身後。

說不清可不行。七妹不依不饒,從床上跳下來,一把將四斤兒拎到椅子上坐下,她認為四斤兒又在給她耍花招。過去,四斤兒犯了錯,就裝瘋賣傻出洋相,逗七妹笑。七妹一笑,事情就過去了。今天,七妹不吃這一套了。

七妹的人生哲學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她不嫌棄四斤兒要人沒人,要錢沒錢。她說,“一個女人,有丈夫有兒子,每天吃得飽穿得暖,還有什麼不知足的。我管住四斤兒的工資袋,他管住我的褲腰帶,就行了。”四斤兒每月發了工資都是原封不動地將工資袋交給七妹,七妹再給他零花錢。這一點,七妹很滿足。她從來不懷疑四斤兒在外面動什麼花花腸子,因為他的口袋裡不會多過兩塊錢,想動花花腸子也沒資本。可今天他深更半夜偷偷地從外面跑回來,臉被抓成這樣,七妹一肚子疑團,一定得審出個究竟來。

七妹問:“是哪個小婊子抓的?你告訴我!”

四斤兒說:“不是。”

七妹說:“不是,是誰抓的?”

四斤兒說:“我也不知道抓我的是個什麼東西。”

七妹說:“不知道抓你的是什麼東西,你不會騙我是貓抓的吧。”

四斤兒說:“好像是,好像不是。”

七妹說:“你給我編吧!是貓抓的?怎麼好好的深更半夜被貓抓了,而且抓在臉上,是母貓吧?”

四斤兒沒有明白七妹的意思:“我不知道是母的還是公的。”

七妹說:“你不知道?都抓上臉了,還說不知道!”

四斤兒已經被冷雨浸了半天了,渾身不舒服,只想睡覺,他脫下溼衣服上床,支吾著說:“睡吧,明天再說。”

七妹把被子一下掀開了:“不行!衣服都溼成這樣了,你在哪兒鬼混去了?不說清楚,今天不準睡。”

四斤兒搶被子,七妹不給,兩人就打了起來。打架,四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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