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玩玩。自己退休在家,正閒著呢,陪著黃先生到處轉轉,有吃有喝,有什麼不好。
第三天,錢啟富就和黃瀚浩一塊兒去了徽州。
這兩天程基泰可忙了,到處幫著黃瀚浩找投資專案,他覺得商人只有做生意才是正事,找那些古玩會誤事的。在投資專案還沒有找到前,讓錢啟富陪著黃先生去玩幾天也好,他要乘著這個時間,把投資專案找到。黃先生手裡有錢,不愁找不到投資專案,現在到處都在建設,到處都缺錢。
他興致勃勃地跑到市政府,在門口傳達室,一位值班人員問明他的來意後,讓他登記一下。登記的時候需要出示工作證,這一下讓程基泰作難了,他連工作都沒有,哪有工作證呢?值班人員看了看他,說:“連工作證都沒有,還談什麼投資專案?”任程基泰怎麼說,人家就是不讓他進去。
一頭沮喪的程基泰回到了園青坊。在街口碰上了居委會丁主任。丁主任與一般居委會的老媽媽們可不同,她是個部隊轉業幹部,幹居委會主任十幾年了。程翠玲成為“問題青年”的時候,她經常上門來幫助教育,程翠玲看見她就想躲。程基泰雖然也為不學好的女兒傷透了腦筋,希望有人來幫助她,但居委會主任經常上門來教育女兒,心裡又覺得不自在。老宅裡藏不住秘密,居委會主任經常上家來教育他的女兒,這是老宅里人人都知道的事。自己因為窮被人瞧不起,如今一個女兒又讓別人笑話,程基泰內心沒有一塊明亮的地方,所以平時遇到丁主任他也是繞著走,就怕丁主任問:“你們家那個程翠玲,最近表現怎麼樣?”
程翠玲失蹤後,這個丁主任更是看見他就打聽程翠玲的下落,還說:“問題青年在哪兒都是問題,做父親的要從國家的角度社會的角度來考慮問題,要為國家分憂。”潛臺詞很明確,失蹤的程翠玲有可能會在其他什麼地方危害社會。程基泰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只能點頭。每次遇上,丁主任總是要教育幾句,不知道是在教育程翠玲,還是在教育程基泰。
那天程基泰被小轎車接走,很多人看見了。園青坊大街沒有大人物,有人坐小轎車,是件稀罕事。丁主任當了十幾年的園青坊大街居委會主任,對轄區內家家戶戶的情況都瞭如指掌。一個細心的有責任感的丁主任,有小轎車來園青坊接程基泰的事,她不可能不知道,不可能不關心。今天看到程基泰就遠遠地喊住了他:“老程,這幾天忙什麼?聽說,有小轎車來接你,是家裡海外關係接上了嗎?”
程基泰聽到“海外關係”,心裡本能地“咯噔”了一下,過去為了這個“海外關係”可沒少吃過苦頭。又一想,不對呀,現在“海外關係”又是個寶了!馬上把脖子朝上揚了揚,好像要出一口氣似的,說:“翠玲在香港找到她爺爺了,前幾天託朋友給我帶東西來,來人是香港的投資商,住在迎江賓館,那天是他派車來接我的。”程基泰像個饒舌的女人,差點就把程翠玲給他帶來兩千元港幣的事也說出來。
丁主任一聽,腦子有點轉不過來:失蹤的程翠玲怎麼去了香港,還找到了她爺爺?
程基泰就是要讓丁主任掉一掉眼鏡,他還要加重分量,不等丁主任開口,又接著說:“翠玲讓我幫她的朋友找投資專案,我剛從市政府回來。”
“啊?市政府——”丁主任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小開”,還有那麼一個不讀書不學好的女兒,怎麼去了香港就變了一個人啦?還回來找投資專案?市政府也是他可以進出的?
程基泰根本就不想聽丁主任說什麼,更擔心她刨根問底,自己回答不出來反而露出狐狸尾巴,就說:“丁主任,我還有事,先走了。”把丁主任一個人晾在那兒。
錢啟富陪著黃瀚浩去了歙縣,又從歙縣到了黟縣,這是古徽州“一府六縣”中的兩個老縣。特別是黟縣,雖是古徽州最小的一個縣,卻出過大批徽商,至今儲存著完整成片的古村落,那些古村落都是在明清之際,徽商鼎盛的時期蓋的,讓黃瀚浩看得如醉如痴。
錢啟富發現,黃瀚浩看風光少,看民居多。在古民居里,又是看房子的結構少,看房裡的擺設多。
錢啟富陪著黃瀚浩,邊參觀,邊講解:徽州民居一進屋都是一個大廳堂,廳堂正中照壁上垂掛的是大型畫軸,又稱中堂。多是山水花鳥,或者是象徵吉祥如意的福、祿、壽老人。畫軸兩邊,往往垂掛紅底金字、或藍底金字,出自名書法家的木質漆聯。
廳堂裡都會擺一個條案,條案一般與照壁寬度相同,條案的中間會放一個自鳴鐘,自鳴鐘的兩邊是“左瓶右鏡”,即左邊一個瓷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