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收到伍家不續約的書面通知,卻擅自作主將件壓下不追查原因。要下是阿智去找他討論另一件案子無意間翻到這個,恐怕會讓大嫂的孃家對你有所誤會。”
恆藤牧看過檔案夾內的每一頁,再想到伍媽媽剛才的反應,拿起電話直接撥到伍氏船務公司找伍靳雅的弟弟。
“您好,請問找哪位?”專業的秘書口吻。
“我是恆藤牧,找貴公司的總經理。”
伍先生交代過一律不接日本恆藤集團的電話。他的秘書說:“很抱歉,總經理現在人不在辦公室。請問您要留言或留電話?”
他看了臣昊一眼。“謝謝你,我再找他就好。”
“怎麼?沒找到人?”
恆藤牧霍地站起疾步向外。“阿昊,幫我訂班機,我要馬上去臺灣一趟。”
臣昊看他臉色灰黯,關心地問:“怎麼了?是不是大嫂的家人已經對你產生誤會了?”邊問邊追出辦公室。
“最近這幾天打去找她,不是說剛好出去,就是說她睡了。除了她弟弟不續約外,連她媽媽也不對勁。”
臣昊一把拉住他。“牧,你冷靜點,你忘了之前對奶奶講好的藉口,反正你後天就可以飛過去了,不差這兩天。也許只是湊巧伍媽媽心情不好,你別想太多。”
恆藤牧轉回身,沉著臉低吼,“我為了奶奶,連要帶雅雅度假的計劃都犧牲掉了,難道還要看她老人家的臉色才能行動嗎?別說我是這個集團的總裁,我都三十好幾了,難道還不能作主嗎?”
剛從電梯走出的關智被他渾身的冷戾氣息嚇住。
瞠凸的眼看到臣昊無辜的臉,他深呼吸後抹把臉,懊悔道:“阿昊,對下起,我……原諒我的失控。”
也許阿昊說得對,可能只是剛好所有的事都兜在一塊而已。
“牧,我知道你夾在奶奶和大嫂中間難做人,難免會心浮氣躁,換作是我,早就抓狂了。”臣昊聳肩下在意地笑著說。
恆藤牧頹喪地走回辦公室。
不死心又拿起電話撥到伍家,對方接起後隨即又掛上,連說話都懶。試了十多次,對方就任它響到他自動放棄掛上電話。
這樣的情況,他不能再自欺欺人說伍媽媽只是情緒不好。
他茫無頭緒,為何一下子問他被伍家的所有人排擠?原因何在也不願告訴他。
關智走到他身邊。“大哥,不然我明天去臺灣找大嫂,順便帶回伍氏船務公司的合約。”
臣昊臀部倚在桌沿。“其實,我一直覺得奶奶的病很怪,時好時壞……還有她請的看護競和大嫂長得相像,連發型也差不多……連久美也怪怪的,她變得不想去醫院看奶奶,還跟我說想將婚期延後。”
放開搗住臉的雙手,恆藤牧僵澀地說:“阿昊,她可能患了婚前恐懼症,多陪陪她,讓她安心就沒這個困擾了。今晚我想回公寓過夜,先走了。”他還得去醫院探視奶奶後,才能回到他和雅雅的家。
“我跟你一起走。”臣昊追上他。
關智將手上的資料夾丟到桌上。“我也是。”
他的公寓有請鐘點女傭整理,傢俱仍是乾淨無灰塵。
在黑藍濃色大床翻來覆去了無睡意,他乾脆起床,走進隔壁兒子的房間。
那原本是雅雅的房間,後來放進一張小床,鋪上柔軟的地毯,牆壁換了暖色的鵝黃,貼滿了卡通小鴨及星星圖案。
坐上小床,耳旁彷佛聽到小豆豆撒嬌咯笑的聲音,聽到他叫爸爸媽咪的聲音。
思念的浪潮幾乎淹沒他,他從小床上站起踱出,客廳單人沙發椅旁的桌燈上,一處異樣讓他進房前多看了一眼。
桌上,徒留一隻空的相框,裡頭一家人的合照被抽掉了。
他走過去拿起相框又放下,跑到書房檢視,才發現玻璃櫃內的相本全都不翼而飛,連書桌上的相框也成為空架框,另一張一家人合照亦被抽走。
他跑進房間拉開衣櫃,她的衣服還在,但這並末讓他獲得安心。
他跑回兒子的房間拉開兒子的衣櫃,裡頭的小衣服卻所剩不多。
他頹然地倒坐在柔軟的地毯上,無助地捧著頭。
雅雅曾經回來過,並且帶走了所有的照片和小豆豆的衣服。
她媽媽的怒氣、她弟弟放棄他特意撥給伍家利潤豐厚的生意、不是出去就是睡了的藉口擋掉了兩人的通話……難道,只是因為他臨時取消假期而氣到恩斷義絕?
或是有他不知道的原因,讓她在極度灰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