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開洲逃走了,這把燒死了無數無辜百姓的火又有什麼意思?
“將軍,那是……百姓啊?”箭營的一個大隊長驚訝的叫道。
任帥舉起長刀劈了下去,雖然是用刀背劈的,但也把那個大隊長劈了個跟頭,還嚇出了一身冷汗。
“軍法如山!違令者死!!!”這個往日裡總是憨笑不停的將軍頭一次用陰森森的語調說話。
箭營的弓箭手們再沒有一絲猶豫,紛紛彎弓搭箭,向城門處拋射。
任帥的心痛苦到什麼程度還不好說,不過有一個人同樣不好受,那就是於開洲,如果在平原上和天威軍交戰,他計程車兵再不濟也有和天威軍肉搏的機會,但是現在,他看到的只是絕望。
後面的火勢逼近了,於開洲顧不上再驅趕百姓送死,命令他自己計程車兵們硬生生從百姓們中間殺出一條血路,可衝出去又有什麼用?離遠的,天威軍用拋射,近些就是簡裝弩狙殺的最好距離,再近些會迎來一排又一排的標槍,偶爾有那麼幾個幸運兒衝了出去,轉眼就被數十個人包圍,結果都是一樣的。
於開洲雖然已經阻擋了天威軍一整天,但他現在才見識到天威軍犀利的遠端攻擊力,這一瞬間,於開洲明白了鐵浪軍團為什麼會輸,也明白了鐵浪軍團為什麼會在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裡,就傷亡了三萬餘人。
可惜……現在明白已經太晚了,於開州劈手從一個士兵手裡搶過盾牌,一句話也沒有說,舉步向城外衝去,這座高大的城門對他來說,只是表面上象一條生路而已,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到了,這種時候喊些什麼、叫些什麼都是沒有用的。
…………………………
一望無際的綠色平原總是讓人心曠神怡,而眼前這片平原中卻夾雜著不少淡黃或淡青色的穀物,雖然少了幾分自然,但景色看起來依然很美。
平原的盡頭是一道低矮的山崗,很低很低,又很長很長{奇。書。網},這是地圖上很不顯眼的臥龍崗,躍過這道平原就到了臥龍縣。
幾個農夫正坐在田頭的樹蔭下閒聊,其中一個人面對著臥龍崗,眯起眼睛享受著夏日難得的涼爽,突然間,他的眼睛睜大了,顫抖的手指著臥龍崗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別的農夫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臥龍崗正中的山頭上,出現了一人一馬的身影,隨即後面飄起了一面大旗,旗上寫著金色的大字,不過那個字的比劃太多,這幾個農夫只是看著眼熟,一時半會卻又想不起來。
緊接著,臥龍崗上又出現十幾個人的身影,每個人都騎著馬,眨一眨眼,臥龍崗上的人變成了上百,再一眨眼,變成了上千,幾個農夫都以為自己的眼睛花了,互相對視一下後又看向臥龍崗,卻清清楚楚的看到臥龍崗上密密麻麻站滿了人,那種鋪天蓋地的氣勢讓人心怵不已。在如螞蟻一般的人群中,數百面旗幟迎風招展,而最可怪的,卻是聽不到一點人喊馬嘶聲,那不知從什麼地方來的人潮猶如一隻默默潛伏著的兇獸,靜靜的審視著腳下的平原。
“見……見鬼了……”一個農夫經受不住這種驚嚇,栽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周旋(二)
臥龍縣的縣主許成良從小就有午睡的習慣,而且此人最不能容忍的事情就是睡得正香的時候被吵醒,他現在很不爽,因為他在迷迷糊糊中被人捅了好幾下:“滾!!!”許成良終於忍不住大喊了一聲,旋即翻了下身接著睡。
嘩地一聲,一盆涼水,也許是一桶涼水澆在了許成良的身上,這一次許成良說什麼也睡不下去了,他大叫著跳起來,睜開充滿怒火的眼睛,在他的縣府裡,就算是他的妻子焉或他最寵愛的貼身侍女也不敢對他這麼無禮,可惜在眼睛睜開之後,他的憤怒就變成了疑惑,他看到一個長著很奇怪的銀白色長眉的年輕人坐在他經常坐的位置上微笑,其神態從容得好象他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閣下是……”許成良一下子變得有修養了,敢在他的縣府裡如此放肆的肯定不是一般人,而且那年輕人身後站著的隨從眼光非常亮,象利劍一樣刺得他很不自在,簡直象在審犯人一樣!莫不是……新任的上官來巡檢來了?許成良瞄了瞄那年輕人的前胸,沒有貴族勳章 !
“我姓錢。”錢不離笑著說道:“臥龍縣的縣主許成良是吧?你身為縣主,竟然在白日高臥酣睡,不怕耽誤了政事?”
“大人教訓得是!不過……沒有好的身體、沒有好的精神,反而更會耽誤政事。”許成良一邊爭辯一邊掃向了錢不離的眉毛,他本能的意識到自己肯定知道對方是個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