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是朕。
蟠兒,我要你知道,想和你在一起的,從來都是我,而不是朕。因此不論日後有多艱難困頓,我都不會為了任何事情放棄你。因為朕擁有的東西有很多。而我,除你之外,一無所有。
這一刻,薛蟠定定的看著徒臻,從他清亮柔和的眼眸中似乎能看得見他心中所想。冰涼的雪花落在臉上,身上,化作雪水冰冰涼涼的。薛蟠只覺得前所未有的清醒冷靜,他摟住徒臻腰間的雙臂慢慢往上游動,直至摟住了他的脖頸,這才微微用力將徒臻的腦袋壓了下來。
看著牢牢盯著他的徒臻,斬釘截鐵的說道:“我愛你。”
徒臻只覺得心跳漏了一拍,又停了不知多久,這才彷彿要蹦出來一般劇烈的跳動。他死死的摟住薛蟠在自己懷中,頭顱低垂埋在了薛蟠的勁窩,粗粗的喘了好幾口氣。只感覺腦袋一片空白,無法形容的喜悅霎時間遍佈全身。徒臻在這一刻竟然有種將這偌大的江山拱手擺在薛蟠面前,只求他別忘了這一句話的衝動。
薛蟠貼在徒臻的身體上,自然也感覺到了徒臻真切的情動與喜悅。開心的舒展了眉眼,薛蟠抬起頭來,輕輕的吻上了徒臻的唇瓣。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103 第一百零三章 情意綿綿春懷繾綣
薛蟠還活在後世的時候;曾經聽過一句話叫做“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當時覺得這句話矯情的不得了;即便是不經意的聽到都會覺得一陣的毛骨悚然;雞皮疙瘩掉了滿地。然而世事變遷,如今再想起來,卻覺得再沒比這句話更加熨帖和美的了。因此在和徒臻每日必有的密奏交流時;薛蟠情不自禁的寫下了這句話。
漆黑的墨水散發著濃郁的馨香氣息;端端正正的簪花小楷認認真真的寫在紙上,映襯著彩色的信箋愈發溫馨自在。薛蟠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待筆墨晾乾後,小心翼翼地捲起信箋放入細小的竹筒裡;綁在信鴿的腳上放了出去。
夜空低垂;信鴿的身影轉瞬即逝。外頭人聲嘈雜,語笑喧闐,爆竹起火絡繹不絕。因此連僅有的翅膀拍打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薛蟠站在窗邊遙望清冷高懸的明月,突然間便覺得恍惚起來。
門口簾櫳響動,薛寶釵帶著鶯兒走了進來。至薛蟠身後,歪著腦袋狐疑的抿了抿嘴,輕聲說道:“大過節的,哥哥不在外頭與眾人頑耍,怎麼一個人躲到書房裡頭了?”
薛蟠回頭,衝著寶釵笑道:“也沒什麼事兒,不過是閒來有興,寫了兩個字罷了。你來的正好,我們一起出去吧!”
薛寶釵明知薛蟠這話乃是敷衍,但見他不喜多話,只得點了點頭笑道:“既如此,我們一道過去罷。”
於是兩人相攜而行,順著園子裡的羊腸小徑逶迤往瑞榮堂的方向走去。園子裡頭靜靜的,只除了偶爾可見到一對對巡邏守夜的婆子們打著燈籠行走,瞧見薛蟠兩人的身影后,立刻走過來請安,口中問道:“大爺和姑娘怎麼不去正堂坐著?外頭天冷,仔細凍著。”
薛蟠兩個笑著應了。逐一對著眾位婆子們謝道:“大過年的,反倒累著嬤嬤們出來走夜。執勤的時候也就罷了,過後一定得喝點溫熱的酒水暖暖身子。我做主給每位值夜的嬤嬤小子們多送一個月的月錢,就算是過年值夜的辛苦費了。”
眾位婆子感恩戴德的謝了。
薛蟠見狀,又囑咐道:“只是值夜的時候不興喝酒賭錢,等到了你們休息的時候,直接去大廚房定一套席面玩鬧。就說是我說的,只記載我的賬上就是。”
引得眾婆子們又是一陣的叩頭謝恩。只覺得心頭舒舒服服的,值夜的精神頭越發的足了。
到了瑞榮堂之後,但覺燈火通明,金碧輝煌。鏗鏘聲響,花團錦簇。眾人坐在大廳內一邊吃喝一邊看著臺上咿呀哼唱的小戲們,時不時的拍手叫好。
薛蟠兩個走至薛氏夫婦面前那一桌——因薛家人口較少,總共也就只有薛蟠一家和薛蝌、薛寶琴幾個人。且又都是實在親戚,也就沒做些男女大防之事。只是簡單隔了三桌,一桌是薛氏夫婦,一桌是寶釵、寶琴,另一桌則是薛蟠和薛蝌兩個。三套桌椅間相距也不過是一個過身的距離罷了。
薛蟠上前給父母請安。薛之章這才開口問道:“看你今日的興致不是很高,可是在宮中的時候聖上和你說什麼了?”
薛蟠搖了搖頭,輕笑道:“只是閒聊了幾句罷了。父親也知曉,我每日都要和聖上密奏稟報的。”
薛之章有些驚異的問道:“你今日才從宮中出來,難道也寫了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