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大夫人煲湯,對湯品要求需要更高。大戶人家必須要有大戶人家的體面和規矩。你可知別處大戶人家對湯品的要求是怎樣的?”
“誒?這倒是個新鮮事兒!”試吃姑娘來了興致,“你且說說,難道別家煲湯還有什麼規矩?”
夏商挺了挺胸:“那當然!你們知道皇上喝的湯是怎樣的?”
“怎樣?”
“皇室之中,湯和羹有明確區分,湯品要色澤明亮,清澈見底,湯水之中不可有一絲雜物;色澤渾濁,濃稠綿密的稱之為羹。你這砂鍋裡的東西叫我說啊是非湯非羹,不知是什麼玩意兒,進貢給皇上那是要被砍頭的!”
“你你你,你少在這危言聳聽!別以為我不知道的你是誰!你不就是渣滓街的夏商?一個沒人要的野種竟然說自己知道皇上吃食,鬼才信呢!”
夏商也不想如此,只是看這廝著實可惡,所以才半真半假地胡謅了一段,沒想到對方掀出了自己的老底兒,一時間也不知如何答話。
一聽“渣滓街”三字,試吃姑娘皺起沒來,沉默看著夏商。
渣滓街可是京城最貧困的一個角落,裡面住的小偷小摸得多很,大傢伙心裡都清楚,所以從渣滓街出來的人確實讓人有些不放心。
想了想,姑娘追問:“對啊,你如何知道皇上吃什麼?該不會是胡謅吧?”
“姐姐,這小子肯定是胡謅!他不過一個孤兒,在城北的渣滓街沒少幹偷雞摸狗的事兒,不信您去問問,這大夥兒都知道的。這小子來賽家肯定沒安好心,姐姐不可不防啊!”
“真的?”試吃姑娘的表情立即變得不善起來,“我就說嘛,來應聘廚子,怎會連一個雞湯都弄不好?現在又滿口胡言,一看就不是好茬!來人,給我……”
“慢著慢著!”夏商大急,“姐姐,誰說我連一個雞湯都弄不好了?”
姑娘指著夏商面前的砂鍋:“你看看,糊成什麼樣兒了?”
“你們不懂!我這雞湯就是這樣。”
說這話,夏商自己都沒太大的信心,實在是慌了神才如此說的。
所有人都懵了,片刻之後便是一陣大笑傳來。
“哈哈,我沒聽錯吧?你這……你這!哈哈哈!”
“你這是雞湯還是毒藥?也不知誰人敢嘗!”
夏商沒有說話,擰眉等著,等所有人都笑夠了才低聲道:“笑夠了?”
見夏商如此沉著,其他人又開始犯起了嘀咕,心說看這樣子難道真有其事兒?
夏商上前一步,朝試吃姑娘拱手:“這位姐姐,他們鼠目寸光也就罷了,你乃賽家之人,豈能與他們一樣?我既然如此說,何不待我將湯品盛出之後再看看?”
姑娘一想也是這麼個理兒,點了點頭:“那你試試,本姑娘到想看看你這一鍋糊了的雞湯能搞出什麼名堂來。”
事情到了這一步,夏商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
“拿一瓢冷水來!”
“冷水?要冷水乾嘛?”
姑娘跟身後的小丫鬟使了個眼色:“去打一瓢過來。”
小丫鬟嘟啷了幾句跑了。
這時候,夏商忽然開啟了砂鍋蓋子,頓時一股黑煙升騰,也說不出是個什麼味兒,直叫人鼻子發酸。
“天哪!能不能把蓋子蓋上?”
夏商探頭看了眼,砂鍋裡的整雞哪裡是被煮過的?分明是被火燒過的,完全焦黑一片,那種焦臭混著雞腹中的藥味兒堪比生化武器。
“來了!水來了!”小丫鬟踩著細碎的步子回來了,雙手端著水漂。
夏商趕緊從她手中接了過來,二話不說就往砂鍋中一倒!
“嗤……”
冷水倒入還滾燙的砂鍋中頓時升起一震水霧,那股焦臭的味道再一次被激發,所有人都往後退了兩步。
沒人知道夏商在搞什麼名堂,只是覺得加入冷水之後,那股難聞的氣味兒漸漸淡了。
砂鍋中有了冷水,溫度驟降,待整雞表面溫度降下之後,被夏商取出放於桌面。
說實話,這隻雞的品相實在不怎麼好。眾人還沒弄明白,就見夏商把碗端到了面前。
“你等等!”姑娘攔住夏商,“你幹嘛?不是吃這個吧?湯呢?”
夏商神秘一笑:“稍安勿躁。”
說完,夏商回到廚房拿出菜刀,回到桌邊只覺刀光一閃,放在桌上被悶得漆黑的整雞腹腔開了一道極其平整的口子。
滾滾熱氣立即從刀口處噴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