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⒏�謝盍Γ�輝偈撬臘宓哪J健�
我們在第一章中看到了功能喪失的案例,當我們只考慮功能缺陷時,還不會感覺到這種嚴重的不足;但是當我們遇到功能亢奮的案例時,這一問題立即凸顯出來:不是記憶缺失,而是記憶增強;不是失認,而是認知敏感……
古典的、傑克遜派的神經病學家從未研究過這種功能亢奮型問題。這裡的功能亢奮是指功能被過分強化或者不斷產生新的功能。傑克遜確實曾提到過“超生理機能”和“超積級”的狀況。但他只是覺得這種現象簡單有趣,隨手記下來而已。雖然這些事實和他刻板的神經系統概念有矛盾,但他還是把臨床經驗如實地記了下來。當然,這種矛盾就是他的特點所在,從而形成了自然主義和嚴格的形式主義之間的斷層。
只有到了當代,我們才能找到一位同時研究功能缺陷和功能亢奮的神經病學家。盧瑞亞的兩本臨床筆記恰好兼顧這兩點:《破碎的人》講述功能缺陷,《記憶大師的心靈》講述功能亢奮。時至今日我才發現,第二本書更有趣,也更有原創意義,因為它是一本探討想象和記憶的書,而古典的神經病學從來不研究這類問題。
聽不懂你說什麼,但知道你在撒謊(4)
在我的《覺醒》一書中也提到:服用左旋多巴之前是嚴重的功能缺陷—不能運動、意志消沉、軟弱無力、反應遲鈍等;服用之後產生的過度現象同樣恐怖—運動機能亢奮、食慾失控、肌肉活動過度等。在兩者之間肯定存在一個平衡點。
我們從中能夠看到,一套嶄新的術語正在形成。這些術語、概念和以前的詞語不一樣,在涉及功能(如衝動、意志、精神、活力)的同時,主要從動態的角度進行定義(古典的神經學概念基本都是靜態的)。在《記憶大師的心靈》中,我們看到更高階的規則在發揮作用:無數的幻想不斷地從腦中萌發,各種想法不斷地湧上心頭,好像腦袋裡長了畸胎瘤。而書中的那位患者把這種現象稱為“它”。
不過用“它”來稱呼依然太過死板,“滋生”更貼切地表達出異常活躍、令人不安的樣子。無論在《記憶大師的心靈》一書中,還是在我的那些服用左旋多巴的病人身上,我們都能看到,病人的活力過度到了瘋狂的地步。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簡單的過度,而是一種有機的增殖或增生;也不只是功能紊亂失調,而是引發了全面的失控。
我們也許會認為,記憶缺失或失認的患者僅僅是功能或能力損傷,但從記憶增強和認知敏感的患者身上,我們看到記憶力與分辨力一直處於活躍亢奮的狀態。無疑,這種狀態也是一種畸形。所以,我們必須從功能神經學轉向行為神經學、生命神經學。亢奮型的疾病促使我們邁出這關鍵的一步。沒有這一步,我們就無法開始探索“心靈的生命力”。傳統的神經病學機械性地強調功能缺陷,所以我們無法從中得知大腦所有的功能及其實際的工作狀態,至少在想象、記憶與認識等功能上我們是一無所知的。傳統的神經學對心智的活動狀態避而不談,這恰恰是我們接下來要探討的。
功能的提高也許有益於身體健康和精力充沛,卻更有可能是惡性擴張甚至是畸形的。在《覺醒》一書裡面不斷出現的就是一個“太過頭”的問題:因為太過興奮,病人完全崩潰了,被衝動、想象和意志所吞噬,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生理機能完全失去控制。
生命生長的過程中本來就會出現這種問題,生長可能變成了過度生長,生命也可能成了“生命力過於強盛”。所有“過度”的情況,都可能變得千奇百怪,不合常理:運動機能亢奮,可能演變成運動機能障礙,出現不正常的肢體動作,比如舞蹈症、抽動症等;認知扭曲會變成認知倒錯,感覺能力會病態地增強,出現顛倒的幻覺;而熱情過度可能會演變成暴力情緒。
這種看似能帶來健康的表象本身是一種矛盾,是自然界的一種詭計:在剛開始時,它讓人覺得非常健康,狀態非常良好,不久之後便顯示出可怕的本質。它也迷惑了許多的藝術家,特別是那些將藝術與病態等同視之的人。這類結合了狂歡、享樂和沉淪的主題,不斷在托馬斯·曼①的作品中出現:從狂熱至極的《魔山》到靈感扭曲的《浮士德》,再到淫靡至極的最後的作品《黑天鵝》,都是如此。
我對此總是很感興趣,也曾經寫文章探討過。在《偏頭痛》一書中,我提到過攻擊行為出現之前或開始出現時的亢奮。如果引用艾略特的話,這就是一種“美麗的陷阱”。對於艾略特而言,這常常是攻擊行為出現的徵兆。“美麗的陷阱”的諷刺之處在於,它恰恰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