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細枝末節的記憶力是驚人的。我猜想,大概是恥辱感使他對此事避而不談。
斯伯格的書出版之後,英瓦爾遭受到了最為猛烈的抨擊,即所謂的第二次納粹風波。他那次算是徹底崩潰了。在更早的六年前,他同情納粹一事首次被披露時,他曾被迫坦誠以對,出面道過歉、謝過罪。他態度懇切,欲把過去的舊賬都翻出來,讓一切事情都擺在桌面上。但還是不夠。後來的這第二次風波中,他經常打電話給我,也就此見面聊過幾次。觸及感情深處時,英瓦爾差一點落下淚來。他的周圍充滿了辱罵聲,鄰居們都不理睬他,似乎他們都無法面對他的恥辱。b米b花b書b庫b ;www。7mihua。com
在這次事件中,有幾點我很確信。比如,英瓦爾現在不是新納粹分子,或納粹同情者,我沒有聽到過他任何與此有關的言論,哪怕是極其隱晦的暗示。他絕對不是一個反猶太主義者,相反,在60年代,他有很多幫助波蘭猶太人的故事,或給猶太團體提供資金,或在其他方面進行贊助。而且,他對猶太員工特別照顧,有幾個都是他的心腹。我不清楚他為什麼這樣,也許他希望對早年的罪過有所彌補。
英瓦爾是德國人的後裔,從小的家庭管教就極為嚴厲。他的祖母是絕對的親德派,是坎普拉德家族的女家長。事實上,已過世的同事利夫斯爾(LeifSj��)證實,英瓦爾的父親費奧多(FeodorKamprad)是一名納粹分子,這在當地盡人皆知。二三十年代,埃姆瑞特(Elmtaryd)農場和其他地方一樣,打罵教育孩子是每日生活的一部分。但是一個孩子要想逃避家庭的感情沙漠而又不受到傷害,一定是非常困難的。也許,斯伯格是對的,英瓦爾曾經是一名納粹分子,或者法西斯分子,這種事在50年代末期絕對是非常糟糕的。據我的判斷,英瓦爾早期的這些愚蠢的行為早就結束了,也不會再重現了。
時而極度節儉,時而非常慷慨
坎普拉德最為人知的,應該是他極為簡樸的生活。儘管他屬於世界上超級有錢的人,你可能還是聽說過,他在自助餐廳裡把自己的口袋塞滿鹽袋、胡椒袋的故事吧。你還聽說過他那輛馬路殺手一般的老沃爾沃吧,連他最親近的員工都不准他再開那輛車了。儘管這種故事的真實性程度不一定很高,但也不會是無中生有。不過,故事的真實性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英瓦爾成功地用這麼多的故事塑造了他的人格、他的性格特徵。
如果有人說他吝嗇小氣,那倒是真的。瞭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對宜家的錢是錙銖必較的,絕對禁止一切浪費,即使只是一小筆費用也不含糊。愚蠢的、無謂的浪費會讓他急得跳起來,很少有其他事讓他這麼著急。如果走出房間沒有關燈,他會很生氣的。記得我們在波爾索的時候,那時我剛剛出任他的私人助理。清晨六點鐘,到處一片漆黑,我們得在黑暗中上車,開始一天的工作。如果這時我房間還亮著燈,便會引來他一番責備,對我的能力和智商都會表示懷疑了。
但要是他在某個會上相信了某個同事的提案,比如要投資某個有風險的新專案,他又會毫不猶豫地開啟錢包,拿出千萬瑞典克朗的資金來。
第14節,
據我的觀察,他所扮演的小氣鬼角色倒真的是他的本色。他不容許自己過奢侈的生活。穿的都是普普通通的衣服——襯衫、褲子、普通的夾克外套,從來沒有請過設計師為他專門定做服飾。他也沒有買過豪車。故事中他開的那輛沃爾沃老車完全屬實。他和妻子瑪格麗特租用的房子是最普通不過的。瑞典小報記者曾經報道過幾次,說他們在瑞士出入豪宅。的確,他們住所的周圍環境很不錯,但房子內部的裝修和陳設卻非常簡樸:典型的80年代的傢俱,比波爾索門店70年代的傢俱風格還要簡單得多,而簡單的傢俱反倒讓房間的空間顯得闊綽。房屋面積三百平方米,正如報紙報道的,包括一套獨立的平層套房和一個車庫。
他也不經常度假。他不喜歡度假,就像他不喜歡看電影一樣。瑪格麗特偶爾會硬拉著他去看場新片。據一個在他的法國葡萄園工作過的同事說,他在法國的葡萄園也不奢華,很長一段時間裡,葡萄園的經濟效益不好,讓英瓦爾感到頭疼,而不是放鬆。以至於有段時間,宜家不得不把葡萄園的幾間房間出租給遊客,還把葡萄園裡生產的發酸的酒,作為宜家釀酒來銷售。現在似乎那裡的酒和經濟狀況都有所好轉,英瓦爾也因此開心了許多。
不過英瓦爾倒是一位非常慷慨的主人。無論什麼時候,我到他家裡去,總會得到他送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