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京觀”於下曲陽城南。
皇甫嵩因在平定黃巾軍的戰事中立下赫赫功勞,被東漢王朝任命為左將軍,領冀州牧,加封為槐裡侯,食邑八千戶。皇甫嵩是個有見識的官僚,他在冀州牧任上,以民不聊生,請朝廷用冀州一年的田租賑濟災民,緩和了社會矛盾,頗得老百姓愛戴。時冀州歌謠唱到:“天下大亂兮市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賴得皇甫兮復安居。”當時,皇甫嵩威震天下。
黃巾起義,敲響了東漢王朝的喪鐘,然而統治者們並沒有因此而覺悟。
當時海內虛困,而朝政日亂,有識之士紛紛自謀前途,原信都令閻忠遊說皇甫嵩道:“難得而易失者,時也;時至不旋踵者,機也。故聖人順時以動,智者因機以發。今將軍遭難得之運,蹈易駭之機,而踐運不撫,臨機不發,將何以保大名乎?”如今天下大亂,時機難得,皇甫將軍您在刀刃上游走,總得有個打算吧?
皇甫嵩:“啊,您說啥?俺不明白……”
閻忠:“天道無親,百姓與能。今將軍受鉞於暮春,收功於末冬。兵動若神,謀不再計,摧強易於折枯,消堅甚於湯雪,旬月之間,神兵電掃,封屍刻石,南向以報,威名鎮本朝,風聲馳海外,雖湯、武之舉,未有高將軍者也。今身建不賞之功,體兼高人之德,而北面庸主,何以求安乎?”你皇甫將軍威震天下,人心擁戴,然而朝廷昏暗,你立此不賞之功,很是危險啊!
皇甫嵩:“俺成天為國事操心,忠心耿耿,有啥危險的?”
閻忠:“那麼,俺不妨說得更明白一點……不過你得先保證不出賣俺……想當年,韓信因為劉邦“解衣衣我,推食食我”,而不忍心背叛他,拒絕了蒯通勸他乘劉項對峙之機自立為王,放棄了三分天下的好時機,最後利劍已揣其喉時才後悔不迭。今天你皇甫將軍威權重於當年的韓信,而當今皇帝的權勢卻遠不及當年的劉項,正是獨樹一幟,奪取天下的好時機,可千萬不能學韓信啊!”
所以,你應該“崇恩以綏先附,振武以臨後服,徵冀方之士,動七州之眾,羽檄先馳於前,大軍響振於後,蹈流漳河,飲馬孟津,誅閹官之罪,除群怨之積”。
如此,“雖童兒可使奮拳以致力,女子可使褰裳以用命,況厲熊羆之卒,固迅風之士哉!功業已就,天下已順,然後請呼上帝,示以天命,混齊六合,南面稱制,移寶器於將興,推亡漢於已墜,實神機之至會,風發之良時也。”
否則,“夫既朽不雕,衰世之朝難佐。若欲輔難佐之朝,雕朽敗之木,是猶逆坂走丸,迎流縱掉,豈雲易哉?且今豎宦群居,同惡如市,上命不行,權歸近習,昏主之下,難以久居,不賞之功,讒人側目,如不早圖,後悔無及。”
簡而言之,東漢王朝已經腐朽不堪,難以盡忠輔佐了。如今萬事俱備,你皇甫將軍應該趁勢造反,推翻東漢王朝,取而代之。如果放棄了這個機會,今後是要後悔的!
皇甫嵩吐吐舌頭,原來你是要說這個啊!其實俺掃平黃巾,也不是有多大能耐,只是對方實在太差勁而已。俺是個比較傳統的人,雖然做出了些成績,但憑這點成績就翹尾巴,想要造反,俺覺得還是太輕率了。即便像你說的那樣,得罪了朝中的宦官,要被陷害,充其量不過是罷官閒居,就算被害死了也是有好名聲的,造反的事兒,俺可是不敢與聞了。
閻忠看他是個榆木疙瘩,實在不開竅,沒準還會去檢舉揭發呢,所以回頭就逃走了。他像一顆流星似的從歷史的天空中劃過,只留下這段精彩的說辭。
次年,邊章、韓遂作亂於隴右,這年春天,朝廷遣皇甫嵩鎮守長安。
卻說皇甫將軍先前在冀州討伐張角時,曾路過鄴城,見中常侍趙忠家的房子規格逾制——處級幹部居然享受了部級幹部的待遇——很看不順眼,送捷報時順便就告到朝廷,把人家房子給沒收了。另外,張讓曾找皇甫嵩要五千萬錢作活動經費,他也沒給。
他也不想想張讓、趙忠是什麼人——漢靈帝經常唸叨的就是“張常侍是我父,趙常侍是我母”啊!當時他在冀州和張角對陣,朝廷正倚重他,宦官還不大敢生事兒。現在調到長安去了,宦官們就開始報復了。這兩個太監向皇帝打小報告,說皇甫嵩連戰無功,空耗軍費,應該處分。
到了秋天,朝廷把皇甫將軍徵還京師,原來的封邑八千戶,硬生生地扣除了六千戶,左將軍的印綬也給收回了,待遇又和平冀州黃巾以前一樣。
在這一年不到的時間裡,對皇甫嵩來說,功名確實有如夢幻。
漢魏之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