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蒜苗比劃起身高,實際上這沒有任何聯絡。我見他總捧著卷軸,便問他:“你手裡拿著什麼?”
“我們爺的親筆書畫,倒是可以給你開番眼界。”蒜苗將畫卷小心翼翼地展開,誇讚道,“我們爺可是今世絕筆,書畫堪稱一絕。”
畫中筆墨大多在於壯闊山水,左下角有著墨不多的兩人,儘管是簡單的幾筆,兩人的容貌依舊栩栩如生,男子儒雅,女子溫婉。
蒜苗道:“你說稀不稀奇?尹府長子納個妾,還擺個娶妻的陣仗,宴請賓客舉不勝數,還要王爺送幅親筆畫過去。那尹公子大病初癒就辦這等喜事,說是為了沖喜。”
“畫中二人不會就是新婚之人吧?”我問。
蒜苗拍拍畫卷,道:“就是尹公子跟他的小妾。”
我又仔細端詳起畫中人,越看越覺得畫中男子貌似元姬的相公。我對自己的分辨能力表示懷疑,就叫十九過來看看,到底是不是我認錯了人。
十九不假思索道:“不正是前日狼母亭見過的那人?”
果真是他,他的這場大病還真是害人不淺,初愈就忙著納妾,若非百里惠橫插一腳,元姬就會捨棄千年蛇膽救他,然而百里惠橫插了這一腳,元姬就殘害了無辜生命來救他。這一切他都不知道,否則怎麼能心安理得納房小妾呢?
這幾日我們一直想找到元姬,降服這隻害人蛇妖,卻怎麼也找不到,今日尹府大喜就成了引蛇出洞的好時機。作為妻子,元姬怎麼能不參加丈夫的婚喜?聽容澤說,老爹納我孃親之時,孃親得向他的母親敬茶。那如今尹氏納妾,妾也需向元姬敬茶。
總之元姬會出現在尹府的婚宴上,我們只需早早到那恭候,守株待兔即可。
古鈺本不願前去尹府婚宴,只叫蒜苗將畫送到就算了事,但請帖在他之手,他若不去,我們又怎麼混進婚宴人群為民除害?於是我好說歹說,經姜嬋之口成功勸服長宣王移駕尹府大門。
王府中會除妖的只有四人,除我之外只有十九、宮月,及花神醫花遊谷。也許古鈺也會,畢竟他自小在宮家莊長大,沒吃過豬肉也見過了豬跑。我們喬裝王府家丁提著眾多彩禮跟在古鈺後頭,進入尹府大堂還算容易。
聽古鈺與眾人左右逢源的話語,我似乎明白他為何明知是為除妖還是不願前來婚宴的原因。來者有不少王侯長輩,有些叫他長宣王,有些卻喊他凌逍。
直到拜完天地,都沒有元姬的身影,可是新郎之貌的確就是元姬口中的相公,問題出在哪裡?
可就在我想放鬆警惕時,狂風掀開了新娘的紅蓋頭,她的手捧上自己的喉嚨,中邪似的猛掐咽喉,面上卻露著驚懼痛苦的神色,求救的眼眸流淌出清淚。
“綠娥!你怎麼了綠娥?”
眾人試圖掰開她的雙手,卻依舊徒勞無功。
尹公子手足無措,眼看著小妾就快自己掐死自己,發瘋似得朝著高處大喊:“你來了是不是?你已經來了是不是?”
驚慌失措的大堂憑空響起回應之聲:“尹郎,你的海誓山盟呢?你的承諾呢?”
賓客以為鬼魂索命,四處逃竄躲藏起來,大堂一時混亂無章。
尹公子雖然害怕,卻還是護在了綠娥身前,拿出袖袋裡的冥紙畫符高舉半空,朝虛無處喊道:“妖女!有本事就出來,何需裝神弄鬼?”
“尹少丘!你該死!”懸樑上浮現出真真切切的白色大蟒,張嘴撲向尹公子,似欲將他活吞下去。然而畫符金光一震,大蟒的巨頭跌撞後退,變換成元姬的肉身站定在大堂正門。元姬五指一緊,尹少丘身後的綠娥掐脖子的手也跟著縮緊,綠娥的額穴已是青筋可見。
古鈺坐在一處雲淡風輕地抿茶,沒有要出手相助的意思,如此一來花遊谷也不打算幫忙,宮月忙著憐香惜玉將所有精力灌注在瞭如何解除綠娥掐脖子的咒術上,我向十九使了眼色,也只有他一人敢對元姬拔劍相向。
劍術是容家的初級靈術,容家以破魔鞭揚名天下,可我一次都不曾見過十九幻化破魔鞭,憑著初級劍與元姬交戰得水深火熱也算他的本事。若我還有靈力,我定用破魔鞭打斷蛇妖的蛇骨!
我怕元姬逃走,所以把守住大堂的出口,賓客已然散盡,現在不再允許任何生物離開這所大門。
“尹少丘,你的負心薄倖,你的見異思遷,我會好好記住,好好記住的!”
“欠你的我已經歸還,我不再欠你什麼,可這不是兩清,剩下的是你欠我的!”
“擦亮你的眼睛,等著看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