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西政府,因其具有封建性質的正式名稱“澤西州”而為世人所知。它不像英國的威斯敏斯特模式那樣擁有一個政府和一個反對黨,澤西沒有任何政黨體系。立法者財力有限,而且缺乏足夠的研究人員和助手幫助他們對經理們的政策進行詳細調查。地方政治活動也掌握在私產所有者和企業主手中。首席法官和政府首腦(立法機構)都與該島的司法官有關聯,而司法官是由英國國王指派的,這意味著立法和司法之間沒有清晰的界限和區別。澤西唯一一家報紙——《澤西晚間郵報》,很多年來都是由島上的最高層政治家掌控。澤西沒有大學、研究中心或者智囊團。大約四分之一的適齡人口直接被島上的離岸金融中心僱傭,其他大多數居民則靠經濟體自身迴圈過程中的收入生活。在這種條件下就沒有多大機會對政策制定者們都在忙什麼進行長期持續的嚴格調查分析。一個民主政體所需具有的檢查和平衡機制的缺失給不當行為和腐敗創造了一個非常理想的環境,特別是像澤西這樣有著深厚因循守舊思想和隱秘性的小島。《華爾街日報》在它1996年的一篇文章中將澤西政體準確地描述為:“澤西……由一個團體在管理,儘管這些人構成了社會和政治主力,但他們大多數是小企業主和農民,現在他們發現自己管理著一個涉及上萬億美元的全球範圍的產業,大體說來……這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掌控能力。”
當我1987年就職時,澤西的銀行和金融管理體制缺乏有經驗的職員,而且受到政治控制。當時僅僅只有屈指可數的一些規章措施,而且其中大部分都只能用來裝飾門面。本來政府規定這些規章措施是必須貫徹實施的,但澤西缺乏有效執行這些措施的管理能力。缺乏執行能力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現在。《澤西晚間郵報》2006年2月的一篇文章報道說,缺乏調查金融犯罪的警政能力意味著澤西島在履行實施國際金融誠信標準的義務上存在很大風險。退回到1987年,由於本應該對公司管理機構進行管制的高層政要同時又是公司管理機構的一員,使得情況變得更糟。例如,皮埃爾·霍施福,一個旅館經理,是瑞士銀行巨頭UBS的一家子公司的董事,同時,他還是州金融與經濟委員會會長,並且還是財經事務部部長,而這個官方部門是負責管理銀行業事務的。他的繼任者,弗蘭克·沃克,是一家報業集團的所有者,現在是澤西島的首席部長,他將自己的管制職責與巴克萊銀行的管理者職位結合起來。他們找藉口說這些互相沖突的角色是為了讓這些特殊安排給管制者瞭解離岸銀行運作機制的機會,但事實上,這些互相重疊的職位表明了一種政治文化,在這種文化下,利益衝突日益被制度化了。
作為公務員,他們希望我們不要看到、聽到、說到有關避稅港的任何罪行。這種“三隻猴子”的態度(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譯者注)起源於大家對金融醜聞會毀了澤西的名聲這樣一種存在已久的畏懼。這種千方百計掩人耳目的策略風險很高,最後,當《華爾街日報》披露瑞士銀行巨頭UBS的一家叫做堪崔德銀行的子公司與英國的一名通貨貿易商羅伯特·楊的交易關係違反了美國反犯罪組織侵蝕合法組織法案時,它終於崩潰了。在對政治和金融利益間的重疊進行了一系列長時間的曝光後,《華爾街日報》斷言澤西是一個危險的離岸區,“靠鬆懈的管制和政府幹預存活” 。紐約的副檢察官約翰·莫斯克甚至更尖銳,他評論說:“當法律需要它與犯罪勢力合作時,澤西會認為自己的工作並不要求它將那些犯罪分子隔離出來。”
在澤西島上,如果有人問一些讓人尷尬難回答的問題,就會被告知不要“將小島的家醜外揚” 。如果他們堅持這樣的話,他們會被建議“在次日搭艘船離開” 。在這個小社會,沒有有效保護揭發者的機制,沒有很多可供選擇的工作機會,這種姿態有效地壓制住了反對者。結果,澤西民眾就像很多小社會的人民一樣,小心翼翼地避免公開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一位在醫院當清潔工的老奶奶露絲瑪麗·帕斯特拉納曾公開反對將澤西島作為避稅港,她說:“澤西只會圍著富人轉,如果我們談論避稅港就相當於把自己放在斷頭臺上,如果他們不能讓你閉嘴,他們就會威脅恐嚇你。”令人悲哀的是,島上的離婚、酗酒、濫用毒品和家庭暴力問題都非常嚴重。
◇。◇歡◇迎訪◇問◇
第29節:第3章 黑金:離岸銀行的隱秘世界(10)
就像其他避稅港一樣,澤西的稅收政策旨在創造一個對“微型母雞”和非居民公司有吸引力的稅收環境。澤西對外宣稱,澤西之所以吸引離岸企業是由於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