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一個聲音,教我把希望寄託在你的慷慨豪俠上面,那是我素來知道的。我把自己的命運交在你一個人手裡,只聽憑你一個人處理:這算不算我錯了呢?原告和法官,請你一個人兼了罷。我完全信託你高尚的心胸。你一定能寬宏大量,原諒我無心的過失所促成的後果。因此我敢向你承認,我是愛費羅先生的,也自認為有愛他的權利。我在你面前說這個話並不瞼紅;即使你聽了不舒服,可並不降低我們的人格。我不能把事實瞞你。當初命運弄人,使我做了寡婦的時候,我並沒有身孕。”
上校對妻子做了個手勢,意思要她別往下說了。車子走了一里多路,兩人沒交換一句話。夏倍彷彿看到兩個孩子就在面前。
“羅西納!”
“怎麼呢?”
“死人不應該復活,是不是?”
“噢!先生,哪裡,哪裡!別以為我忘恩負義。可是你離開的時候留下的妻子,你回來的時候她不但再嫁了,而且做了母親。雖然我不能再愛你,但我知道受你多少恩惠,同時我還有象女兒對父親那樣的感情奉獻給你。”
“羅西納,”老人用溫柔的聲調回答,“現在我一點不恨你了。咱們把一切都忘了罷。”說到這裡,他微微笑了笑,那種『二慈的氣息永遠是一個人心靈高尚的標記,“我不至於那麼糊塗,硬要一個已經不愛我的女人假裝愛我。”
伯爵夫人瞅了他一眼,不勝感激的表情使可憐的夏倍幾乎願意回進埃洛的死人坑。世界上真有些人抱著那麼偉大的犧牲精神,以為能使所愛的人快樂便是自己得了酬報。
“朋友,這些事等咱們以後心情安定的時候再談罷,”伯爵夫人說。
於是兩人的談話換了一個方向,因為這問題是不能長久談下去的。雖然夫妻倆或是正式的,或是非正式的,常常提到他們古怪的局面,一路上倒也覺得相當愉快,談著過去的夫婦生活和帝政時代的舊事。伯爵夫人使這些回憶顯得甜蜜可愛,同時在談話中加進一點必不可少的惆悵的情調,維持他們之間的莊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