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齊寧嘆氣的聲音拖得長長的。
柳下溪收了電話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你倆廢話真多。”
“眼紅就直說,別陰陽怪氣。”
“清荷那邊的情況怎樣?”
“彭家沒有為難他們,他們在彭家的身份是客人。”
齊寧敲著方向盤道:“你說樓歌這是什麼意思?把人捉了卻沒有行動。”
柳下溪搖頭:“猜不透,高深莫測啊。”柳下溪整個人往椅背一靠:“從你給我的資料來看,樓歌是膽量有餘智謀稍差的人。此人
對自己的手下兄弟還有點道義在。我想,他不願意把事情做絕,可能是顧忌到被你捉住的手下們。”
“唉,他要是投身軍旅能有一番作為,偏偏走邪道!自作孽不可活。”
“嗯。”
“你看林天傑有沒有可能也藏身在彭宅?”
柳下溪搖頭:“可能性不大。”
“理由呢?”
“直覺。林天傑如果在彭家,清荷昨晚的處境危險了。林天傑肯定發覺了樓歌被我們咬得很緊,完全暴露在我們的視線下,林天傑
當然不會出現在樓歌身邊等著被抓。君子不立危牆,他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齊寧頭痛啊,他急於早點擺平樓歌、林天傑的事。越焦急事情的發展越往預期之外發展。
“你說,林天傑憑什麼相信樓歌不會出賣他?樓歌又不是傻子,看不出林天傑一直在利用他。”
“除非……”柳下溪沉吟了一下:“除非他們有什麼專案正在合作,相互牽制,誰也不能滅了誰。這樣看來,樓歌來香港另有目的
,怕你我礙著他們的路。”
“也不對。”齊寧搖頭:“在香港第一次與樓歌狹路相逢時,他意在羞侮並不是一心要我的命,虛張聲勢的動作大。在酒店鬧事時
他也沒打算要你的命,想殺你的是林天傑。”
“我的看法跟你的不同。樓歌不是不想殺你,是殺不了你。樓歌低估了你,他的個性好大喜功,行事誇張,這是他的性格缺陷。我
分析過他的為人處事的手法與態度。你想必也清楚:他以前總從美國寄送昂貴的禮物給三哥,送的東西必定是極好極華麗的,這些高價
格的禮物打動不了三哥,你認為這是什麼現象?”
“打蛇沒打中七寸。”
“他光憑自己的好惡行事,鮮少考慮別人的心情別人的立場。我記得以前他兜圈讓劉藥警告過我。說明他喜歡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
齊寧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他受了傷之後一直沒有好好調養,加上睡眠不夠用腦過度心情浮躁,人疲勞過度啊。他跟樓歌的過節私大
於公,真要把這事鬧大,牽連起來肯定是一團令人不快的亂麻:“樓歌的手下不肯指證他。樓歌的國籍不屬我們管,我們就算逮捕了他
,也只能把他引渡回美國。漁村的事他沒有親自參與,沒有人證明他跟此事有關。那次他脅持你跟清荷從酒店出來進入我們的伏擊圈,
雖然是他手下先開槍的,但此人已死。本來可以告劫持他人質,不過勢必要讓你跟清荷還有逐陽捲入官司中,我不願意牽連你們。”
“唯一可以告他的罪名只有一條非法持有槍械。” 柳下溪嘆了一口氣,他清楚法律,樓歌目前還夠不上綁架罪。他沒對清荷與三
哥施加暴力也沒勒索財物,禁錮他們自由的時間不夠二十四小時。
齊寧通訊器響了,一連竄嘀嘀噠噠的聲音,顯然用的是密碼通訊。齊寧的臉色陰沉起來了。
“怎麼了?”
“樓歌不在彭宅,他逃了。在老黎的眼皮底下逃了,算他強。”
柳下溪無語。
“柳下溪,我要馬上趕回去!”
“擔心樓歌去救他的同夥?與他聯絡過的小乙知道他手下關押的地方嗎?”
“知道!”齊寧捶著方向盤:“媽的!我估計沒錯的話,他已經去救同夥了。關押處的聯絡訊號被捏斷了,看來小乙以另外的頻道
跟他聯絡過。”
“樓歌既然可以干擾追蹤器,也懂得反竊聽。”
柳下溪下了車,看著他絕塵而去,不由得搖頭,齊寧的日子不好過啊。如果抓獲的犯人再被弄丟,內部大處分跑不了。
“柳大哥!”鄒清荷守在大門處,他身邊站著的那位青年肯定是彭亦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