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起來說話好不好?”
龔七冷言道:
“在下自然是認得牛爺的,可牛爺不認得在下。認不認得在下倒不打緊,兄弟為馬老爺辦差,兄弟人不大,老爺的門臉兒大,兄弟的職權不大,老爺的家法大,牛爺可是知道?”
“知道,知道,兄弟心中想著馬老爺託付的大事,一時走神,冒犯了七爺,還望海涵,兄弟一定向馬老爺當面領罪。”
牛不從一口一個馬老爺,話音裡暗藏機鋒,龔七心下不由得不忌憚。事情已經做出來了,雖然是牛不從違背規矩在先,可他做得實在有些如臨大敵。為今之計,只有將錯就錯,先把罪責全部推在他身上,讓他啞巴女人遭人強姦,有口說不出話來。他說:
“牛爺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等小的通報了,老爺有了招呼,才可進門的。再說啦,小的並沒有接到老爺吩咐,說牛爺來了不必通報,若遇攔阻,可以橫衝直撞,把那狗日的看門狗一個個撞死。”
聽了這話,牛不從果然面露惶恐之色,赧顏道:
“七爺取笑了,是在下不知自重,犯了規矩,也算是自做自受吧。”
“如此說來,牛爺果然是給我家老爺辦差的。弟兄們,罷了吧,快扶牛爺起來,待我去通報老爺知道。”
一會兒,龔七出來了,他說:
“牛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給我家老爺辦差倒是不差,可並沒有與老爺約定時間呀。老爺正在睡覺,還是小的硬了頭皮,求老爺身邊人喚醒老爺,把事情說了。老爺讓你進去呢。”
龔七說的沒錯,牛不從與馬正天並沒有約定時間,馬正天也並沒有給他安排什麼具體的差事。倒是鐵徒手囑咐他給馬正天傳話來了,所傳的話是要損害馬正天的利益的。他明白像龔七這類大戶人家看家護院的狗,眼睛比賊的眼睛還要尖,鼻子比瘦狗的鼻子還要靈敏,隔山就可聞到乾屎橛子的味道的。到了這份上,他自知理虧,也只好自認倒黴,賠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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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白鹽 二十五(7)
“七爺,幾位爺,都是小的莽撞,壞了規矩,又給諸位添麻煩了,改日,小的一定請大爺們喝酒。”
“喝酒倒不敢當,小的們給老爺當差,只知盡心盡力,別的倒不敢放在心上。牛爺請吧,小的給你帶路。”龔七不冷不熱撂下幾句話,手持木棒,扭頭大踏步走在前邊,一路上,沒回過一次頭。牛不從恨的前門牙脫了一層皮,眼下無奈何,權且暗記在心。
龔七沒有撒謊,馬正天確實睡眼惺忪,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馬正天昨夜跟六兩鬧騰的兇猛了,睡到半早上,起來活動了一會腿腳,吃過午飯,覺得身子癱困,喝過馬王氏熬的讓六兩端來的參湯,又睡了。躺在床上,看見六兩憨敦敦的可愛,又摸摸揣揣的逗引她,卻被她掙脫了。她站在他夠不著的地方,紅了臉說:
“老爺也不顧惜自己的身子,倒讓我裡外不是人。”
“誰說你了?”
“沒有人說,是我自己說自己的。”六兩欲言又止,一句話中出了幾個漏洞。
“呵呵,自己說自己,長大沒出息。你好好說,誰說你了,說你什麼了?”
“我不敢說。”
“說說嘛,閒話閒說,嘴在人家身上長著,每個人都有說話的自由,我又不會吃誰的奶去。”
提起吃奶,六兩想起馬正天昨夜的種種胡鬧,臉霎時變得通紅。她扭捏了半天,說:
“夫人罵我了,罵我是貪嘴的半大母豬,咋吃都吃不飽,剛吃了,又滿院子哼哼唧唧亂叫。不過,奴婢覺得,夫人罵的對。”
“半大母豬!”馬正天眼淚都笑出來了,還收煞不住笑。終於止住笑了,他說:“這死婆娘,說話還有些趣呢。她罵得對?怎麼對了,你說說。”
六兩說:
“夫人是愛惜老爺的身子骨,才這麼罵奴婢的,奴婢也是要這樣勸老爺的,只是不敢。”
“你勸我什麼,你難道不願跟我睡覺了?”
“願是願的,隔三岔五的,還好,多了,損害了老爺身子骨,就不好了。”
馬正天看見六兩一臉純樸,一臉真誠,心中甚為感動。他說:
“唉,我的六兩會體貼人了,我沒有白疼你一場啊。你不願意就耍去吧,我要睡覺了,身子骨要緊啊。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縱然不見人頭落,定叫君身成枯骨。身子骨要緊呀。”
馬正天說誰,便沉沉睡了。
美夢正做的有趣,卻被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