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衝著林熙同林嵐欠了下冇身後,便也快步的隨著出去了。
“林姑娘這邊請!”前頭應聲答話的丫鬟立時引了她們兩個再進裡屋,稍後便捧了一盒子首飾過來,由著林嵐挑揀打扮。
一盒子的首飾,金貴與否,這都是謝家的東西,林嵐眼掃其內挑了一個也不打眼的珠花出來想給自己粉飾,林熙卻上前按住了她的手:“六姐姐,還是用我的吧!”說著她把頭上雙螺上的一對珠花取了下來,林嵐看她一眼後,什麼也沒說,卻也把謝家的那個珠花放回了盒子裡。
丫頭上前給梳好了頭髮,把那對珠花給裝飾了上去,繼而她兩人便在丫頭的引導下出了附院回到了花廳。
此時儀式早已開始,連祝詞都已到了尾聲,林熙便同林嵐兩個索性站在了人群的外圍默默瞧看。
很快,到了及並的時候,一個衣著樸素的老婦人走了上去為十四姑娘梳髮綰髮,看得林熙和林嵐都是一愣,猜不出這人的來頭,而此時一位衣著華貴卻也打扮甚為簡單的老婦人從人群中笑吟吟而出,立時一些抽泣聲驚愕聲散了出來。
那婦人立到了十四姑娘跟前,取出了一隻簪子,不是司空見慣的赤金大簪,更別說什麼奢華奪目了,反而那是一支看起來十分普通的木頭簪子。
“諸位!”老婦人笑吟吟的開了口:“我知道你們好奇,為何是我這個老婆子出來上簪,畢竟我膝下的兩個兒子早已娶妻,若輪孫,輩,更是大的已成家,小的還未束髮,橫豎輪不上的。”
“她是誰?”聽著老婦人的言語林嵐問起了林熙,林熙也不識得,自是搖頭,而跟在她們身後的丫頭卻是得意的抬起了下巴:“那位可是太傅之妻,一品誥命夫人!”
登時姐妹兩個都是一驚,而那邊老婦人還在言語:氣……敬之乃是我家老爺頗為欣賞的學生,兩年前更是收到膝下認了義子,只是我家老爺不予張揚,敬之也不是個愛說道的孩子,是以大家知道此事的人很少,而數日前謝家愛才,願把愛女許給我這義子敬之,我便思量著萬萬不能輕了十四姑娘的名,腆著臉的跑來許言要親自給我這未來的乾兒媳婦上簪,是以今日我便搶了風頭,累及敬之的娘替我綰髮了,,,,,,”
老婦人還在言語,可林嵐已經晃盪起了身子,她轉頭看向林熙,聲音極低:“她剛才說的義子,是,是誰?”
林熙眨眨眼:“我只聽見敬之二宇。”
林嵐立刻轉頭看向了那個丫鬟:“你家十四姑娘許得是哪家?”
“雷家,新進的庶吉士雷欽雷敬之。”
馬車在街道上前行,林嵐是偷偷跟來的,如今回去自是和林熙同為一輛馬車。
自打知道了謝家十四姑娘許給的人是雷敬之之後,林嵐的一張臉便是慘白色的,而之後無論是吃席還是招呼禮遇,她都跟個木頭人似的不笑也不言語,只累得林熙在旁牽拉相引的應付。
林熙此刻是完全理解林嵐的心態的,畢竟那個被她嫌棄醜陋死也不肯嫁的雷敬之,如今卻是謝家未來的賢婿,而且誰能想到他是太傅的義子呢?
林嵐一心高嫁,若當初這門親事成了,她也算得了大福氣真的高嫁了,可是她卻偏生有眼不識金鑲玉,將其棄之敝履。而如今她這般出醜拼了臉面才得來的親事,卻似乎沒什麼叫林熙能瞧看到高嫁的地方,以至於她一直懷疑是不是林嵐哪裡出了岔子,畢竟那個曾家怎麼看也都沒瞧出值得林嵐這般動手的底子,而彼時林嵐拼死的時的表情也是全然落在了林熙的眼裡的,她倒沒看出林嵐作假來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林熙只能猜,不能問,她可不想把林嵐此刻的怒氣怨氣引到自己頭上來。
馬車回到了林府,沉默無言的姐妹二人下了馬車換轎入府,進了二門後,本該是一行人都去往林賈氏那裡回話磕頭的,可陳氏卻衝林熙和三個哥兒開了口:“你們就不過去了,我會替你們給祖母告假的。”
三個哥兒和林熙也是明白,那邊少不得一番清算,是以他們幾個當即應聲告退了去,林熙離開時偷掃了父親一眼,看到的是林昌雙目裡的羞憤之色,便低眉垂眼的帶著丫頭回往了碩人居。
回到了碩人居,林熙立刻打發了丫頭自去,人便去了葉嬤嬤的房裡,把今日在謝府上的事說了一遍,而後看著葉嬤嬤:“我真不明白,她既然費這麼大的力氣心思以醜求路,怎麼會挑上曾家的那個哥兒,莫非曾家有什麼好處,我沒瞧出來?”
葉嬤嬤聞言一笑:“你剛才和我說,你去了那屋裡見到六姑娘時,她是什麼樣子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