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自己做了什麼,只是記不完整,但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他昨夜確實是把一個女人壓在了身下……
目光掃見了小詩懷裡抱著的床單,他眯起眼睛,“這是什麼?”
小詩漫不經心地答道,“這個?床單啊,爺連床單都不認得了?”
“你……”對於屬於自己的第一個女人,也是對其付出了自己第一次的女人,祁連堂格外寬容,“這些東西,不用洗,一會兒應該是要給孃親過目的。而且,就算是洗,……也不用你洗。”
小詩抬眸,看了他一眼,“誰說奴婢是要拿去洗?”
祁連堂又怔住了,“那……那你拿著它……”
“奴婢是要拿去燒掉!”
一聽,祁連堂再也忍不住地大怒,他抓住她的雙臂,“小詩!你是什麼意思?一大早就跟爺在這裡酸言酸語,而且,現在還要把……還要把證明我們圓房的東西燒掉?你……”
“爺。”小詩不緊不慢地叫了他一聲,打斷他的咆哮,有些憐憫地看著他的眼睛,“祁連堂,你知道我的全名是什麼麼?”
“……”全名?他只知道她叫小詩,所有祁府裡的人,都叫她小詩,至於全名……
“不知道,對不對?”這次,看向祁連堂的目光,不僅帶著憐憫,還有諷刺,“我叫閻詩,閻王爺的閻,我只說一次。”
“好,閻詩……”祁連堂不明白,她這麼強調自己的姓名,是所謂何事,難道,是想他用八抬大轎地去迎娶她麼?雖然,他們看起來並不門當戶對,不過,如果她真如此要求,他也會答應,畢竟,除了她,他可能再難找到一個和莫梓旭同一世界的人了。
看出來祁連堂的敷衍,小詩輕笑了聲,“我還沒說完,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那個地方的人事物麼?現在,我告訴你,‘唐門’的人,是不喜歡當替身的,‘唐門’的人,這輩子只會喜歡心裡只有自己的男人,而且,她的男人除了她,不可以有第二個女人!也就是說,‘唐門’的人,不做妾,不做偏房,要做就做正室,而如果娶她的男人心裡沒有她,她寧願選擇獨身。最後,忘了說,昨夜真的沒什麼,你不用往心裡去,這種事在我們‘唐門’很平常,有個很通俗的說法,就叫做一夜情。——現在,你明白了?如果明白,請你讓開,我還要去忙著燒床單!”
祁連堂完全被她的一番說辭震住了,久久無法接受,也理不清那個頭緒。
他有些魂不守舍地被她推到一邊,看著她從自己的身側閃過,去……去燒床單!
她說,昨夜真的沒什麼!
而他,則想不出癥結所在,是因為她真的不在乎?還是因為,她要抬高身價採取“欲擒故縱”之計?
……
那天以後,小詩變了。
在祁連堂面前,變得沉默寡言,可對別的人,依舊說說笑笑的,而且,圍繞在她身邊的男家丁,越發地多了起來。
人就是這個樣子,當你不在意的時候,覺得她不過就是平常的丫鬟;可當彼此之間發生了某些特別的事後,目光就會開始有意無意地都繞著她轉。
祁連堂就是這樣。
兩個人在保持了連續兩天的沉默之後,小詩仍是拒絕當他的妾,寧願就做一個通房丫鬟,或者說,就是一個普通的丫鬟。
祁連堂受不了這種冷戰的尷尬,開始給她找茬,就像以前一樣。
“小詩,給爺倒杯茶。”
那女人二話沒說,也不頂嘴,不多一會兒,茶便端了上來。
祁連堂的樣子有些呆,可是他不死心,撩開茶杯蓋看了看,這一次,沒有茶葉末,想來,她用的是他向來喝的上等新茶。
眼光閃躲地想著刁難,祁連堂蓋上杯蓋,“誰說爺要喝新茶來著,爺現在想喝你平時喝的那種。”
身後沒了聲音,當他以為她終於被激怒,正做好準備做口舌之爭的時候,她竟然默默地端著茶離開,不多時,又奉上了一杯,帶茶葉末的。
祁連堂準備了一肚子的尖酸話,都無用武之地,他心裡煩躁極了,看著面前女人垂著眼眸的謙恭模樣,他恨不能就過去扯了她的臉,讓她露出以前的那種嬉皮笑臉的表情來。
“小詩,你……”
“爺還有別的吩咐?”
祁連堂握了握拳,而後忽得將那杯熱茶給揮在地上,“出去!”
女人沒有任何意見地走了。
祁連堂心裡那個怒啊,他一腳踢翻了身邊的椅子,至於他到底氣什麼,氣沒人和他吵嘴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