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將俄羅斯小型軍火販運到東歐。當然了,他們也插手上了檯面的陽光生意。梅皓明緩緩地點燃一支大衛杜夫雪茄煙,沉思了良久。然後,梅皓明提出了幾點意見:其一,分割小塊生意給當地商幫,暫時結為利益共同體;二,用合理的標準賄賂地方警局,掩蓋爭鬥真相;其三,設法買通偽證,證明浙江工人死於交通意外;其四,給喪子的倒黴家庭準備慰問金,以免節外生枝。
他們倆聊得還算愉快,可是他們沒有共進晚餐,便各自散去。元嘉斷定梅皓明要去找高菲,便叫了計程車尾隨其後。不出元嘉所料,邁巴赫轎車依然直奔十空藝術會館,接上了在門口徘徊的高菲,急速地向東城馳去。元嘉乘坐的計程車也緊追不捨。
一個時辰以後,邁巴赫轎車在豪華公寓旁邊的星巴克咖啡館停下來。元嘉在附近的街巷遠遠地觀望,注視著咖啡館裡的梅皓明和高菲。元嘉焦灼不安地守候著,連續抽掉了三根劍牌香菸。昔日戀情滋生的嫉妒,漸漸地讓他神魂顛倒。過了一會兒,梅皓明和高菲走出了咖啡館,又在門口親密地作別。邁巴赫轎車鑽進了附近的街巷以後,高菲才轉身向公寓樓走去。
苦苦守候的元嘉,急忙追了上去。他穿著高領的寶斯黑色風衣,故意戴上了大號墨鏡。他們進入同一間電梯,她安靜地站在他旁邊,絲毫也沒有認出他。在她的房間門口,元嘉忽然叫住了高菲,並且緩緩地摘下了墨鏡。高菲一眼就認出了元嘉,驚訝地久久無語,頓時羞紅了臉。她努力地剋制住情緒,讓自己儘量保持理智,如同上次在機場見到他那樣。然後,她並不開門,而是禮貌地催促他離開。
“你走吧。”
“我要看你的畫!”
“去展廳看吧。”
“展廳的畫是死的,畫室的畫才是活的,我要去畫室看!”
“我已經是死的……你要看什麼?”
“我心裡的畫還活著……我想看她!”
高菲遲疑了一會兒,便煩躁不安地開啟了門。她並沒有邀請元嘉進來,而是徑直走到畫室裡,無可奈何地坐在藤椅上。元嘉進屋關了門,又跟著走進畫室。他心潮澎湃,猶如初來乍到的朝聖者,拿激動的目光貪婪地掠過每一個角落。這是一間佈局考究卻十分陌生的畫室,對於元嘉來說,這間畫室又似乎極其熟悉。沒錯兒,他曾經熟悉她的每一個細節。
丟掉的才是美好的,世間盡是下賤男子。
元嘉在畫室裡緩緩地踱著步子,懷念往日的老時光。畫室裡所有的味道,比如香水、脂粉、顏料、調色油、空氣、水分、體香以及雌性荷爾蒙,都被他均勻地吸入肺裡。他在畫板前停了下來,凝望著低頭靜默的高菲,輕聲地背誦那首情詩:夏天的飛鳥,飛到我的窗前唱歌,又飛去了;秋天的黃葉,它們沒有什麼可唱,只嘆息一聲,飛落在那裡……鳥兒願為一朵雲,雲兒願為一隻鳥……我們把世界看錯了,反說它欺騙我們……我相信你的愛,讓這句話做我最後的話。
這詩歌似乎勾起了她的回憶,不禁抬起頭來,神情哀怨地望著他。他深情地走過來,單膝著地,跪在她面前。他忽然看到了牆角掛著的黑色風衣,立刻警覺起來。那是一件新款寶斯黑色風衣,是他在德國買給梅皓明的禮物。元嘉立刻清醒過來,不由想起了眼下的處境:氣質高貴的女畫家已經是梅皓明的情人了。他寧願懷疑自己的眼睛,惶恐不安地輕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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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報(5)
“你做了他的情人……?”
她無言以對,被折磨地心煩意亂,也懶得回答他。
“你做了梅皓明的情人……?”
他竟然神經兮兮地厲聲質問她。
“是的……他也是我的情人!”
她語氣冷漠地回答了他的質問。
他緊逼不讓,迫使她爭吵起來。
“我懺悔走錯了路……我要你回來!”
“路在我的前面……我回不去。”
“我是你的退路!你必須回來!”
“路是用錢鋪的。”
“我也是個商人!我有錢鋪路!”
“我累了,迷路了。你還是走吧!”
“我走不了!沒有你,我就沒有出路了……”
他變得聲嘶力竭,忽然緊緊地抱住她。她委屈地流下淚來,懇請他放手。他仍是緊緊地抱住她,猶如抱住了逝去的生命。她奮力地掙脫出來,狠狠地打了他兩個耳光。他有氣無力地癱軟在地上,痛哭失聲。半個時辰以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