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對方擊倒在地上,不禁微微一怔。
錯愕之間,忽聽樂聲悠揚,傳入耳際。
這樂聲由低漸高,由簡入繁,初響之聲,只是一種極單純的絃聲,但倏忽之間,幾種管聲同時混入,還未及來得分辨,弦管爭鳴,滿室繚繞,合奏山一闋淒涼動人的樂章。
楊文堯目光轉動,環掃了四周一眼,說道:“這樂聲從哪裡傳出來的?”
易天行道:“就從這棺木之中。”
神丐宗濤取過紅漆葫蘆,喝了一大口酒,道:“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咱們走過去不理它就是了。”當先舉步而行,立向後壁走去。
易天行道:“楊兄,你走近她仔細瞧瞧,我不信她真的被你一掌打死。”
楊文堯緩緩舉步走了過去,將近那女子身側之時,突然飛起一腳,踢向那女子右肋。
這一腳用力甚大,別說是血肉之軀,縱然是巨石木樁,也將被他這一腳踢的樁折石裂。
徐元平看的心中不忍,高聲喝道:“楊文堯,不要踢她……”
喝聲中奮身一躍,直向楊文堯撲了過去。
易天行一皺眉頭,道:“你要幹什麼?”揮臂攔去。
徐元平猛然一沉丹田真氣,硬把向前衝行的身子收住,落著了實地,道:“這等手段對付一個婦道人家,未免太狠毒了。”
易天行微微一笑道:“我剛才還讚頌你機智大進,怎麼片刻工夫,又動了婦人之仁,須知此刻咱們正陷身在險惡無比的環境之中,隨時隨地,都可能遇上驚風駭浪的兇險,你這一念仁慈,說不定將招致殺身之禍。”
徐元平道:“那女人已被揚文堯掌力震昏,難道一定要把她身體毀傷才行嗎?”
易天行道:“如若我的推想不錯,她並沒有死去,不信你過去瞧瞧。”
楊文堯自和徐元平動手相搏過一次之後,對這位少年英雄,已生出了極大的戒心,聽得他喝叫之聲,竟然不敢再踢下去,陡然收住了踢出去的右腿。
大踏兩步,到了那半裸女子身前,伸手向她鼻息之間探去。
果然那女子仍有著微弱的氣息。
楊文堯眼珠兒轉了兩轉,沉聲問道:“是死是活?”
徐元平道:“奄奄一息,生死難決。”
丁玲一直注視著徐元平的一舉一動,目睹楊文堯臉上的奇異神色,立時大聲叫道:“徐相公當心活人!”
楊文堯確實下了暗算徐元平的用心,而且已暗中運集功力,勁聚右掌準備在徐元平起身之際,猝然發難。丁玲大聲一嚷,不禁吃了一驚,趕忙向後退了兩步。
徐元平緩緩站起身子,星目中神光暴射,凝注楊文堯臉上,說道:“如非丁姑娘這一叫,定然叫你試試我‘達摩三劍’的滋味!”
易天行怔了一怔,道:“達摩三劍!”
徐元平已知失言,但已無法改口,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怎麼樣?”
易天行笑道:“達摩三劍,乃失傳之學,不知徐世兄如何知得?”
徐元平道:“縱然我瞭解甚深,但也不會告訴你。”
只聽神丐宗濤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道:“小兄弟,把戮情劍借給老叫化子用用。”
這時弦管交混之聲更加嘹亮,曲調也更為淒涼,但這墓中之人,都是武林一時高手,個個內功深厚,定力堅強,絲毫未受感染。
徐元平應了一聲,一掌拍在那半裸女人的“玄機’要穴之上,大步向前走去。
易天行首先聽出那樂聲不對,高聲說道:“趁他們尚未起而發難,咱們要先發制人,諸位如若肯聽我易某人的話,那就快把這棺材毀去。”
一面喝叫一面向那半裸女子迫去,揚起一腳當胸踏去。
只見那半裸女子微閉的雙目,突然一睜,疾快的一陣翻滾,人已到七八尺外,一挺而起,探手從束胸黃綾之中,取出一個銀哨,吹出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
但聞一陣砰砰大震,響不絕耳,十一具密封緊閉的棺蓋,突然大開。
每一具棺木之中,都站起一個長髮散披,黃綾束胸,白絹覆胯的美麗女子,邁起了粉白的右腿踏出棺木。
這些女人,雙手之中均都抱著一宗樂器,簫、笛、琵琶、古箏、三絃、琴、笙、瑟、鼓,應有盡有。
棺蓋一開,樂聲更是響亮震耳,群豪心頭立時受到了巨大的感應,個個心神震動。
易天行氣聚丹田,大喝一聲,揚手劈出一掌。
一股強烈的掌風,劃空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