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堯擊斃玉荷之後,高聲喊道:“王菊過來,向冷谷主敬酒。”
橋上走過來一個身穿菊黃綵衣,年約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她來到軒中,已是淚桂香腮,走到冷公霄跟前,手捧酒杯,一言不發,睜著一雙淚光儒儒的大眼,雙手輕抖的望著冷公霄,眼中充滿驚怖、哀悽的神色。
冷公霄也望了她一眼,心中陡然一寒,甚是不忍,唉了一聲,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楊文堯仰起臉來,哈哈一笑,道:“冷兄生平酒不沾唇,這等破例賞臉,實叫兄弟感到榮幸。”
冷公霄道:“江湖之上,都說我們千毒谷中人心狠手辣,今日一見楊兄連斃兩位歌姬的手段,尖叫兄弟汗顏,冷老二這二毒之名,算是白被人叫了。”楊文堯微微一笑,道:“好說,好說,冷兄可算賞兄弟的臉……”
冷公霄臉色一變,霍然起身,怒道:“冷老二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足以誇耀同儕者,就是生平之中不近女色,不負信諾。”
楊文堯對冷公霄發怒之情,視若無睹,微笑依然,舉手一招,說道:“玉菊,你過來!”
那菊黃綵衣少女,一見楊文堯舉手相招,早已嚇得面無人色,勉力舉步走到楊文堯身前之時,全身已顫抖的站立不穩。
楊文堯探手從懷中摸出一顆龍眼大小的明珠,交給那身著菊黃綵衣少女手中,笑道:
“老夫素來賞罰嚴明,違命必死,有功立貨。你能勸得冷二谷主欽下一杯藥酒,實是大不容易之事,這顆明珠賞賜予你,以獎勸酒之功。”
那菊黃綵衣少女接過明珠,愁顏頓展,躬身拜伏地上,嬌聲說道:“多謝堡主恩賜。”
楊文堯揮手笑道:“現在已用你們不著,快給我退下去吧!”
那菊黃綵衣少女如得大赦一般,盈盈站起嬌軀,轉身奔上那九曲畫橋。
楊文堯站起身來,緩步走近石欄,伸手一拂,登時一陣軋軋之聲,那九曲橋緩緩向對面移去,隱入那翠竹林中不見。
冷公霄、丁炎山、查玉等正看的神凝目呆之際,楊文堯突然轉過身來,望著三人微微一笑:“三位適才飲下之酒,乃兄弟費盡苦心調製而成的藥酒,無色、無味,但卻劇毒無比。”
冷公霄冷笑一聲,站了起來,說道:“楊兄雖然費盡了心機,可惜白白送了兩個歌姬的性命……”,說著話,雙肩一晃,突然凌空而起,落到那石欄旁邊,一張口,但見一道酒泉,衝口而出,直向荷花池中射去。
丁炎山暗中一提真氣,取過一個酒杯,一張口,把逼在胸中的藥酒,重又吐在酒杯之中,剛好滿滿一杯,暗中舒一口氣,忖道:我把咽人胸中之酒,全都逼了出來,酒中雖有劇毒,卻也難以傷得我了,登時心中一暢。
只有查玉暗暗叫苦,付道:這兩個老奸巨猾之八,早已知道楊文堯酒中下了毒藥,但卻不肯暗中示意於我,如今他們都把藥酒逼出,只有我一人咽入腹中……
冷公霄暗中提聚真氣,目注楊文堯,微聲一笑道:“楊兄智者千慮,卻有一失.你這花軒中雖有重重機關埋伏,而且又以掌斃歌姬的殘酷手段,迫我們欽下藥酒,卻未想到了老三、冷老二,都暗中作了準備,兄弟自信把鐵入腹中的藥酒,全部逼了出來,丁老三比兄弟更是精明,原酒奉還了楊兄一個滿杯,想來他腹中藥酒,也已逼出的點滴不剩,楊兄一番苦心,也許只毒害了一個查玉,這筆帳目有查子清找你討還,和我們這鬼王、千毒二谷無關……”。
他微微一頓後,接道:“這且不去說他,單以眼下情勢而論楊兄也是算有遺策,這花軒不過數丈方圓,四個人,有三個和楊兄誓不兩立,兄弟也許不是楊兄敵手,但如加上了丁老三和查玉,情勢又不同了,楊兄估量估量,可有以一勝三的把握嗎?”
楊文堯並不立時答話,先打量一下花軒中的敵我形勢,只見丁炎山、查玉、冷公霄各守一處方位,已成了合圍之勢,當下捋髯大笑,道:“別說三位已飲了我楊文堯秘製的絕毒藥酒,縱然三位未曾飲過藥酒,兄弟還能擋得住三位聯手之力,三位如若不信,但請出手就是。”
丁炎山陡然向前欺進兩步,逼到楊文堯身外三尺之處,冷冷說:“楊兄豪氣,實叫兄弟佩服,丁老三最是不知死活,願先和楊兄力拼十招試試,不過……”,倏而往口不言。
楊文堯道:“丁兄有興,莫說十招,就是一千招一萬招,兄弟也要奉陪,不過什麼?先請把話說明,生死之事,也不急在一時。”
丁炎山道:“我那兩位侄女,被楊兄擄來楊家堡,不知現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