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看了一下表。
“華生,我想事態會有新的發展。”
“什麼時候?”
“就是現在,幾分鐘之內。我猜想你一定認為我剛才對待霍普金態度不好。”
“我相信你的判斷。”
“華生,你的回答太妙了。你應該這樣看,我所瞭解到的情況是屬於非官方的,他所了
解到的是屬於官方的。我有權利做出個人的判斷,可是他沒有。他要把他知道的一切全說出
去,不然的話,他就不忠於職守。在一個還沒有定論的案子裡,我不想使他處於不利的地
位,所以我保留我所瞭解到的情況,直到我的看法確定以後再說。”
“什麼時候確定呢?”
“時候已經到了。現在請你看這場奇怪的戲劇的最後一幕。”
剛一聽到樓梯上有聲音,我們的屋門就被開啟了,進來的是一個最標準的青年男子。他
的個子很高,長著金黃色的鬍鬚,深藍色的眼睛,面板帶著受過熱帶太陽照射的那種顏色,
步伐是那樣敏捷,這足以說明他不但身體強壯而且非常靈活。他隨手關好門,就站在那裡,
兩手握成拳,胸膛一起一伏,努力壓制著心中難以控制的感情。
“請坐,船長克洛克。你收到我的電報了吧?”
我們的客人坐到一把扶手椅上,用疑問的眼光逐個望著我們。
“我收到了你的電報,並且按照你的要求準時來了。我聽說你去過辦公室。我是無法逃
脫了。先說最壞的事吧!你打算把我怎麼辦?逮捕我?你說啊!你不能坐在那兒和我玩貓捉
老鼠的把戲啊!”
福爾摩斯說:“給他一支雪茄。克洛克船長,抽抽菸,你要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如果我
把你當成罪犯,我就不會坐在這兒和你一起抽菸了,這一點你要相信。坦率地把一切都告訴
我,我們可以想些辦法。和我耍花招,我便要使你毀滅。”
“你想要我做什麼呢?”
“對我老老實實地講講昨天晚上格蘭其莊園出的事——我提醒你,老老實實地、什麼也
不加什麼也不減地講出來。我已經瞭解到了很多,如果你有半點隱瞞,我就要到視窗吹警
哨,那時我就再也管不了你了。”
這位水手想了一會兒,然後用黧黑的手拍了一下腿。
他喊道:“看我的運起吧!我相信你是言行一致、守信用的人,我告訴你整個經過。但
是有一點我要先說清楚:涉及到我自己,我什麼也不後悔,也不害怕,我可以再做一遍這種
事,並且以此自豪。那個該死的傢伙,他有幾條命,我就弄死他幾次!但是,涉及夫人,瑪
麗——瑪麗·弗萊澤,我不願意用夫人這個可詛咒的名字稱呼她。為了她,我願意付出我的
生命來換取她美麗的一笑。我一想到使她陷入了困境,我就心神不安。可是,可是我能有什
麼別的辦法呢?先生們,我告訴你們我的事情,然後請你們設身處地想一想,我有什麼別的
辦法呢?
“我要從頭說起。你好象全知道了,所以我估計你知道我們是在';直布羅陀磐石';號上相
遇的,她是旅客,我是大副。從我遇見她的第一天氣,她就成了我心上唯一的人。在航行中
一天一天地我越來越愛她,我曾多次在值夜班的時候在黑暗中跪在甲板上,俯吻著甲板,只
是因為我知道她從那兒走過。她和我沒有特別的交往。她象一般婦女那樣對待我,我並沒有
怨言。愛情只是單獨地存在於我這方面,而她的一面只是朋友、友誼。我們分別的時候她仍
是無所牽掛,而我卻不再是個自由的人了。
“我第二次航海回來以後,聽說她結了婚。當然她可以和她喜愛的人結婚。爵位、金
錢,她是有權享受的。她生來就是應該享受一切美好和高貴的東西。對於她的結婚我並不悲
傷,我不是個自私的傢伙。我反而高興,她交了好運,躲開了一個一文不名的水手。我就是
這樣愛瑪麗·弗萊澤的。
“我沒想到會再遇到她,可是上次航行以後我被提升,而新船還沒下海,所以我要和我
的水手們在西頓漢姆等兩個月。有一天,我在鄉村的一條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