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您看還有比這個主意更好的嗎?先生,請您再表示一下,您還是和我們一道呢,還是必須叫我們把您認做敵人?';
“我道:‘我的心和靈魂都和你們在一起。';
“他把槍還給了我,並說:‘這好極了,我們相信您的誓言和我們的一樣,永遠會被遵守。現在只有等待著我的盟弟和那個商人了。';
“我問道:‘那麼,你盟弟知道咱們的計劃嗎?';
“他是主謀,一切全是他策劃的。咱們現在到門外去,陪著莫郝米特·辛格一同站崗去吧。';
“那時正是雨季的開始,雨還沒有停。棕色的濃雲在天上飄來飄去,夜色迷濛,隔著一箭之地的距離就看不清楚了。我們的門前是一個城壕,壕裡的積水有些地方差不多已經乾涸了,很容易走過來。我們站在那裡,靜待著那個前來送死的人。
“忽然間,壕的對岸有一個被遮著的燈光在堤前消失了,不久又重新出現,並向著我們的方向慢慢走來。
“我叫道:‘他們來了!';
“愛勃德勒輕輕說道:‘請您照例向他盤問,可是不要嚇唬他,把他交給我們帶進門裡,您在外邊守衛,我們自有辦法。把燈預備好了,以免認錯人。';
“那燈光閃閃地向前移動著,時停時進,一直等到看見兩個黑影到了壕的對岸。我等他們下了壕溝,涉過積水,爬上岸來,我才放低了聲音問道:‘來人是誰?';
“來人應聲答道:‘是朋友。';我把燈向他們照了照,前面的印度人個子極高,滿臉黑鬍鬚長過了腰帶,除了在舞臺上,我從來也沒有看過這樣高大的人。另外的那個人是個矮小的,胖得滾圓的傢伙,纏著大黃包頭,手裡拿著一個圍巾裹著的包。他似乎駭怕得全身發抖,他的手抽動得好象發瘧疾一樣。他象一隻鑽出洞外的老鼠,不住地左顧右盼,兩隻小眼睛閃閃發亮。我想,殺死這個人未免有些不忍,可是一想到寶物,我的心立刻變成鐵石。他看見我是白種人,不禁歡喜地向我跑來。
“他喘息著說道:‘先生,請保護我,請你保護這個逃難的商人阿破麥特吧。我從拉吉起塔諾來到阿格拉碉堡避難。我曾被搶劫、鞭打和侮辱,因為過去我是你們軍隊的朋友。現在我和我的東西得到了安全,真是感謝。';
“我問道:‘包裡邊是什麼?';
“他答道,‘一個鐵箱子,裡邊有一兩件祖傳的東西,別人拿去不值錢,可是我捨不得丟掉。我不是討飯的窮人,如果您的長官能允許我住在這裡的話,我一定對您——年輕的先生和您的長官多少有些報酬。';
“我不敢再和他說下去了。我愈看他那可憐的小胖臉,我愈不忍狠心地把他殺死,不如干脆早點把他結果了。
“我道:‘把他押到總部去。';兩個印度兵一左一右帶他進了黑黑的門道,那個高個子跟在後面,從來沒有象這樣四面被包圍著、難逃活命的人,我提著燈獨自留在門外。
“我聽得見他們走在寂靜的長廊上的腳步聲。忽然,聲音停止了,接著就是格鬥扭打的聲音。過了不久,忽然有人呼吸急促地向我奔跑而來,使我大吃一驚。我舉燈向門裡仔細一看,原來是那個小胖子,滿臉流血向前狂奔,那高個子拿著刀象一隻老虎似地緊緊追在後面。我從來沒有看見過象這個商人跑得那樣快的,追的人眼看追不上了。我知道,如果他能越過我跑出門外,就很可能得救。我本已動了惻隱之心,想留他一命,可是想到寶物,便又硬起心腸。等他跑近,我就把我的明火槍向他的兩腿之間掄了過去,他被絆得象被射中的兔子似地翻了兩個滾。還沒等他爬起來,那印度兵就起了上去,在他的肋旁紮了兩刀。他沒有掙扎一下,也沒有哼出一聲,就躺在地下不動了。我想或者他在絆倒的時候就已經摔死了。先生們,你們看,不管是否對我有利,我把經過都已從實招供了。”
他說到這裡停住了,伸出帶著銬子的手,接過了福爾摩斯給他斟的加水威士忌酒。我覺得不僅是他那殘酷的行為,就是從他在述說這段故事時的滿不在乎的神氣裡,也可以想象得出這個人的極端殘忍和狠毒。無論將來他得到什麼刑罰,我是不會對他表示同情的。歇洛克·福爾摩斯和瓊斯坐在那裡,手放在膝上,側耳傾聽,面色也顯出厭惡的神氣。斯茂也許看出來了,因為在他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聲音和動作裡都帶著些抗拒的意味。
他道:“當然了,全部事實確實是萬分糟糕。可是我倒願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