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父臺將徐德泰究辦就是
了。”狄公見他這樣情景,反去安慰兩句,然後命人用薑湯將唐氏灌醒。見他咬牙切齒,爬起身來要去尋她媳婦找徐德泰拼命。狄公連忙阻道:“你這人何以如此昏昧,從前本縣為你兒子伸冤,那樣向你解說,你竟執迷不悟;此案現已揭曉,人已獲到,正是你兒子報仇之日,便該靜候本縣拷問明白,然後治刑抵罪,為何又無理取鬧,有誤本縣的正事。”畢唐氏聽了這句話,只得向狄太爺面前哭說道:“非是老婦人當太爺面前取鬧,只因被這賤貨害得我兒子太毒。先前不知道,還以為太爺是仇人,現在彰明昭著,恨不得食她淫貨之肉。若非太爺明察秋毫,是個清官,我兒子的冤孽,真是深沉海底。”說話未完,當見眼淚直流,痛哭不已。狄公命差人將畢唐氏扶出,吩咐湯得忠將所有的學生,概行解館,房屋暫行發封,地窖命人填塞。
畢唐氏無須帶案,候審明定罪後,再行到堂。
吩咐已完,早有馬榮、何愷;將閒人等一概驅逐出去,所有的人犯,俱皆提來,將姦婦交與官媒看押,姦夫收監。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回少年郎供認不諱淫潑婦忍辱熬刑
卻說狄公將地窖填滿,將一干人犯帶回衙門,到了下晝,已至城內。眾差人投進衙,狄公先命將湯得忠交捕廳看管,姦夫淫婦分別監禁,以便明早升堂拷問,自己到了書房靜心歇息。
一心想道:我前日那夢,前半截俱靈驗了,上聯是,“尋孺子遺蹤,下榻空傳千古誼”,哪知這兇手便是姓徐,破案的緣由,又在這“榻下”二字上,若不是馬榮扮賊進房,到他床下搜尋,哪裡知道?還隔著牆壁,就是通姦之理,由這個地窖,確是在他床柱之下,此真所謂神靈有感應了。一人思想了一會,然後安寢。
到了次日,一早升堂,知畢周氏是個狡猾的婦人,暫時必不肯承認,先命人將徐德泰提出。眾差答應一聲,即將徐德泰提來,當堂跪下。狄公問道:“本縣昨日已將那通姦的地方搜出,看你是年幼書生,不能受那匪刑的器具。這事從何時起意,是何物害死了畢順的,你且照實供來,本縣或可網開三面,罪擬從輕,格外施恩。”徐德泰道:“此事學生實未知情,不知道這地窖從何而有,推原其故,或者是從前地主為埋藏金銀起見,以致遺留至今。只因學生先祖出仕為官,告老回家,便在這鎮上居住,買下這房屋。其初畢家的房子,同這裡房子是一時共
起,皆為上首房主趙姓執業。自從先祖買來,以人少屋多,復又轉賣了數間,將偏宅與畢家居住。這地窖之門,因將此而有,亦未可知。若說學生為通姦之所,學生實冤枉,叩求父臺格外施恩。”狄公聽了冷笑道:“看你這少年後生人,竟有如此的巧辯,眾目所睹的事件,你偏洗得乾乾淨淨,歸罪在前人身上。
無怪你有此本領,不出大門,便將人害死了,可知本縣也是個精明的官吏!你說這地窖是從前埋藏金銀,這數十年來,裡面應該塵垢堆滿,晦氣難聞,為何裡面木板一塊未損,灰塵也一處沒有呢?”徐德泰道:“從前既用木板砌於四面,後來又無人開用,自然未能損壞。”狄公道:“便算作他是為埋藏金銀,何以又用那響鈴呢?這種事情,不用大刑,諒你斷不招認。吩咐左右,用藤鞭笞背!”兩旁一聲吆喝,早將他衣服褫去,一五一十直望背脊打下,未有五六十下,已是皮開肉綻,鮮血直流,喊叫不止。狄公見他仍不招認,命人住手,推他上來,勃然怒道:“這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備受慘刑。你既如此狡猾,且令你受了大刑,方知國法森嚴,不可以人命為兒戲。”
隨即命人將天平架子移來。頃刻之間,眾差人已安排妥當。只見眾人將徐德泰髮辮扭於橫木上面,兩手背綁在背後,前面有兩個圓洞,裡面按好的碗底,將徐德泰的兩個膝頭直對在那碗底上跪下,腳尖在地腳根朝上,等他跪好,另用一根極粗極圓的木棍,在兩腿押定,一頭一個公差,站定兩頭,向下的亂踩。
可憐徐德泰也是一個世家子弟,哪裡受得這個苦楚,初跪之時,還可咬牙忍痛,此刻直聽得喊叫連聲,汗流不止,沒有一盞茶時,即漸漸的忍不住疼痛,兩眼一昏,暈迷過去。狄公命手下差人止刑,用火醋慢慢地抽醒,將徐德泰攙扶起來,在堂上走了數次,漸漸的可以言語,然後復到狄公臺前跪下。狄公問道:“本縣這三尺法堂,雖江洋大盜,也不能熬這酷刑逃過,
況你是年少書生,豈能受此苦楚。可知害人性命,天理難容,據實供來,免致受苦。本縣準情料理,或非你一人起意,你且細細供來,避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