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了幾句,我便問起此地到底是什麼所在。關大爺哈哈大笑,這地方你們不知道還有情可原,但這條河你們要不認識可就太外行了,也不知這旅遊是咋旅的,怪不得能迷路。俺們這旮叫察哈彥村,門口這條河就是黑龍江,你們說的那個島就叫察哈彥島。得虧你們上岸的時候是到的江這邊,要是去了那頭,那可就是俄羅斯的境內了,不讓蘇聯大兵給突突了才怪。
這時我才恍然大悟,沒想到這趟旅途居然走到了國境邊上,若不是鬼使神差地渡到了黑龍江以西,恐怕我們現在已經淪為偷渡犯了。
關老漢還說,這黑龍江裡的河心島多著呢,什麼吳八老島啦,張德勝島啦,數不勝數,察哈彥島只是其中的一個小島,沒啥稀奇的。
當關老漢問到我們是如何迷路的時候,我唯唯諾諾的不敢正面回答,只好說是在西面的蛇山裡和隊友走散了,本來想在附近尋找隊友,可沒想到越走越遠,到最後就完全迷路了,輾轉了好幾天才到了這裡。
聽我們如此一說,一箇中年漢子立即顯得吃驚異常:“唉呀媽呀,你們是從那旮過來的?前兩天那旮的山神爺爺發怒了,你們知道不?那傢伙,震得山上又飄雪花又落石頭的,山頂上還冒煙來著,把俺都嚇毛了,好幾天沒敢出屋。你們幾個真是命大,這要是被埋在底下,估計幾年都沒人能找見你們。”
我知道他說的是火山噴發和雪崩的事,但也不敢顯出自己知道的樣子,只得支吾著假作不知,將這個話題岔了過去。
飯罷,關家二老把我們幾個安排在一間廂房之中,見到久違的溫床暖被,當真覺得恍如隔世。季玟慧又喂著蘇蘭吃了一些流食,幾個人便早早的熄燈睡覺了。
次日醒來我們幾個商議了一下,覺得此地不能久留,蘇蘭照這樣昏迷下去總不是辦法,還是要儘早到大城市裡及時就醫才行。
於是我又請求關大爺幫我們找量汽車,能把我們送到附近的縣城就行。但路費我們的確是沒有,只有一塊手錶給老人家留作紀念,等我們回京以後,一定把住宿費和車費一併給老人家郵寄過來。
關老漢說你要是再說這話俺就不給你找車了,俺們鄉下人不像你們城裡人似的,動不動就提錢。你們有難了來找俺老漢,那是給俺面子,俺幫著你們也是給你們面子,絕不是為了那倆破錢兒。你們等著,俺這就給你們找車去。
不一會兒的功夫,關大爺喜滋滋地回到了家中,告訴我們今天是你們的吉日,正好有一輛車要去興華鄉里送魚,你們可以跟著那個車過去。不過你們為啥這麼急著要走?俺還打算跟你們好好地多喝幾頓哩
我說您老的心意我們領了,我們也會永遠記住您的恩惠,但是我們和隊友失散的時間太久了,怕其他隊友著急,所以得趕緊和他們取得聯絡。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們一定會回到這個美麗的村莊,再好好地拜訪一下全村的鄉親們。
臨走的時候,關大爺還倒給了我們500塊錢作為盤纏,直把我們感動得熱淚盈眶。我跟關大爺要了他兒子單位的地址,說是平時來往個書信什麼的方便一些。一番道別之後,我們終於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我們乘坐的汽車是那種正宗的農用貨車,駕駛室裡只能塞得下季玟慧和蘇蘭兩個女人,而我們三個則和車斗裡的一桶桶鮮魚擠在一起,那難受的滋味就別提了。
車行一日,傍晚前我們到了興華鄉,跟司機道謝之後,便各自分道揚鑣了。
我們在鄉上隨便找了一家小旅社,然後胡亂吃了幾口東西。吃飯的時候,我把下一步的計劃構思了一下。
飯後,由我出面給白教授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我們這邊出了很大的問題,現在行李和裝置全都丟了,而且還有人受了重傷,電話'》裡面說不清,總之現在需要一筆錢供我們看病和回京。我們身上的銀行卡、現金和身份證全部遺失,所以只能派人給我們送現金過來,銀行匯款是行不通了。
至於周懷江等三人死亡一事,自然不能在電話'》裡面告訴他,一來是在電話'》裡面說不清楚,二來也是怕隔牆有耳,萬一有人把我們給舉報了,那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只能等回去以後再想辦法讓他知曉,到時怎麼處理就看他的了。
這次白教授是為了自己功績才暗中私自組建了考古隊,根本沒有政府的批文,聽說我們出了這麼大的岔子,他必然要擔心自己受到連帶責任,肯定不會拒絕我的要求。
不過他說我都不知道你們現在到底在什麼位置,而且就算是我現在出發,到你們那裡也要兩三天的時間,恐怕會耽誤傷員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