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每天都只能靠借他人的木碗或者乾脆就是找船員隨便要一個什麼東西就去裝吃的。
“先生要用盡管!”喬肆沒有任何拖延,直接就把自己長期隨身的木碗遞了過去。
一邊的于山突然伸手過來,按住了喬肆拿著木碗的手:“喬肆,這書生每天借我們的碗,用了又從不洗,憑什麼又借他?”
“常昆若能脫此困境,日後必定報答!”常昆臉一紅,趕緊滿臉堆笑雙手一恭。
“行了,于山,人家是讀書人,讀書人怎麼能幹這些事?”喬肆十分認真地放開同伴的手,態度恭敬地將木碗送了過去。
“那我也能寫出我的名字,算讀書人?喬肆你以後也幫我洗碗吧!”于山狡黠地一笑,滾到了自己睡的角落,呆呆看著木棚頂,“喬肆,你說我們以後還能回去嗎?我怕我娘以後再也見不到我了……”
當初那些海上強人所說的地方,真就是一片樂土?沒有回答同伴的問題,喬肆走出木棚,望向了西面。(未完待續)
………【第三十章 印度洋上的東方客(二)】………
與世界其他三大洋不同,印度洋特殊的季風規律產生了大航海時代獨特的海航節奏。穿越北印度洋往返歐洲與亞洲的風帆船,無論是東行還是西向,都分屬於一年內不同的兩個時間段。
每年10月至次年4月,北印度洋盛行的東北季風與洋流,如大自然的大力神推著帆船輕鬆地抵達東非南部,而從5月開始,一直到來年的9月,逐漸強勢的西南季風和洋流又悄然登臺,從南部東非港口出發的帆船,又可以愜意地順風順水抵達印度諸港甚至是東南亞的馬六甲。
風向與洋流的季節一致性,讓按規律出航的印度洋上的風帆船平均航速遠高於其他大洋的風帆船。
。
抱著木碗大口喝著粥的常昆,此時已經沒有了形象,心裡不斷嘆息著。眼見粥見底了,常昆打算趁那個鍋還沒有撤走,再去刮點出來吃吃。
剛走到鍋邊,就看見遠方一男一女走來,其中一位赫然今天白天在營地裡不斷勸說他人商船的華妝番夷小娘子,而身邊的,則是一位穿著打扮奇特的華裔青年,看那短髮短衣,似乎又和泰西番夷有所相似。
他難道就是那些人所說的嚴大善人?常昆腦子裡轉了半響,看了下自己現在狼狽的樣子,眼睛一亮,於是趕緊丟開木碗,整理起衣容。
“嚴,要不明天我再勸勸他們。”卡特琳娜小心翼翼地看著未婚夫那鐵青的臉。心裡又軟了。
“不用了。也許一開始我就錯了,應該早點在出發前就讓他們先做好選擇。”嚴曉松此時已經打定了決心。
“這位兄臺……”
忽然,身邊響起一句文縐縐的問候,聽起來似乎是淮北口音,嚴曉松一扭頭,只見一位雖然衣衫有許多破損和汙漬,但還算衣著整齊的中年書生站到了身邊。
附近的篝火照耀下,面前的中年人個頭最多有一米六,身體微胖,面帶短鬚。看起來年紀三十來歲,一股濃厚的書生氣息撲面而來。
和卡特琳娜對視了一眼後,嚴曉松微微皺了下眉頭,對這次顏思齊居然沒細加篩選。把明朝讀書人都弄到船上的情況表現出一種不滿。
“哦,在下河間府常家莊人氏,常昆,字伯玉。不知先生貴姓?”中年書生滿臉堆笑,唯唯諾諾的樣子更像是某個地主家的大管家。
“有什麼事嗎,常先生?”嚴曉松情緒不是很好,面對這個明朝讀書人更是心不在焉,“我姓嚴,嚴曉松。”
讀書人突然眼睛一亮,趕緊拱手:“原來先生就是海州流民口裡傳誦的嚴大善人?救難濟民。扶弱助孤,實乃當世之大仁大善!今日得見,果然年少清秀,頗有古之‘子路’之風!這弗朗機人,都對先生俯首貼耳,可見先生之大義盛威連泰西之人也甘拜下風!嘖嘖,了不起啊,”
這個酸腐,居然拿我和孔子學生子路做比喻,我又不是贖買奴隸。我可是貨真價實的人口販子!亂七八糟的亂用典故!
嚴格一聽,一下就樂了,也對面前這個張口就錯用典故的明朝讀書人產生了興趣。
“常……常先生有什麼話對我說?”嚴曉松表情恢復了正常,微微指了下一側的木凳,示意對方坐下說。
“常昆不敢……看此處。應該就是天竺吧?不知道嚴先生此番欲帶我等前往何處,又需多少時日?”常昆看了看四周的葡萄牙士兵。暗暗吞了下口水,皮笑肉不笑地連連拱手。
“我是前宋出海遺民,祖先已經在亞美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