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政法大學也有軟肋,對這些人生大事不瞭解,不但不瞭解,還羞於啟齒,“非禮勿言”,和世界不接軌。聯合國早就公佈了這個文化遺產,不但公佈了,還出錢保護,讓世界人民分享。
像卡吉拉侯幾十座神廟那樣生物多樣化的雕塑,在中國肯定不可能存在。政法大學的大學生聽了還捂耳朵、閉眼睛,在我老唐面前裝純潔,說不知道有這麼一座小鎮。小鎮路西有20多座雕塑,路東我沒數。神廟裡的性愛雕像大小都和真人相仿,有男人和女人,男人和動物,一個人和很多人,很多人和一個人。只有在印度這樣生物多樣性的國家才能出現。
中國自秦始皇以來就扼殺人性。偶爾有走向世界的人,也是鄭和那樣沒有慾望的宦官。宦官們用納稅人的錢去顯示國威,既不像哥倫布、麥哲倫那樣攫取殖民地,也不想在當地女人身上繁殖後代,都是人間活雷鋒。而卡吉拉侯不僅是聯合國確定的世界文化遺產,而且其文物等級好像比玄奘的那爛陀寺的還高呢。一個是世界級別,一個是國家級別。
印度是一個文化多元性、生物多樣性的國家。如此茂盛的國度源於他們獨特的自然環境。印度北邊是喜馬拉雅山,喜馬拉雅山再向北是地球上最大的歐陸板塊,寒冷乾燥。印度往南是地球上溫度最高的海洋—印度洋,溫暖溼潤。印度乞拉朋齊是地球上降水最多的地區。南北交匯,冷熱、乾溼會合,彷彿中國人說的太極、陰陽,一旦有了水,就交媾出無限的生命可能性。為什麼要保護溼地?溼地是地球生命的起始之地。寒冷乾燥的地方什麼都不長,人身上也是。長東西的地方肯定潮溼、高溫,比如腳氣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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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時代的舊事(28)
印度就是這樣一個國家,我們人民幣上面除了漢語,有四種文字,可印度貨幣上除了英語,還有十四種文字,由此可見印度文化的多元性。一說到神,有三億五千萬個,牛頭馬面,蒼蠅、蚊子、老鼠……差不多每個人都有一個神,有信仰猴子的,有信仰耗子的。沒有因為自己信仰耗子就把別人家的猴子消滅的。這就是印度的多元文化。
在印度,經常可以看到這種現象,印度教廟宇的山牆緊靠著一座耆那教的廟,而這座耆那教神廟可能與佛教寺院公用一面牆。就連為中國人熟知的佛教誕生地菩提伽耶,也歸印度教管理,因為很多印度人堅持佛教是印度教的一部分。菩提伽耶的現狀傳到了中國,馬上被理解為印度教對佛教的侵害。可是當地人似乎從沒這麼想過。
就是這樣古老、多元的印度哲學,讓我一見傾心。於是把《一個人的遠行》分成四章,“地”、“水”、“火”、“風”,並對它作了“我”的詮釋。
第一章是地,我認為地是男人,是承載一切的基礎,是人類的種子。
第二章是水,水是女人,是生育、陰柔、和諧……地有了水就要發展。
第三章是火,是男人和女人的矛盾、衝突,男人加上女人能生育,也能打仗。我還把它們看做是男人和女人、個人和社會、人類和自然的矛盾衝突。不僅有人和社會的矛盾,也有人和自然的矛盾。佔了牛的地,佔了馬的地,佔了河流的地,抽出了地球深處的石油,大氣層變暖,咱們作為人,自己不覺得,仍使勁兒愚公移山,修梯田,修水庫,戰天鬥地,龍口奪糧。其實,這都是科學上的解釋。我認識渭南地委書記劉新文,《一個人的遠行》的第一篇文字,就是劉書記寫的。
渭南曾經是陝西最大的產糧地,號稱八百里秦川。後來在社會主義蘇聯老大哥的攛掇下,搞社會主義競賽,修三門峽水庫,以為賺了多大便宜。現在回頭一看,還不如不修三門峽水庫呢。他告訴我,連水電部部長錢正英都主張要把三門峽水庫炸了。他有生之年,要為人民做的頭一件大事,就是把三門峽水庫炸了。三門峽水庫原計劃發的電發不出來,泥沙淤積還把黃河水位提高了,倒灌渭河。千年古城、水旱碼頭潼關,永樂鎮……都因為修三門峽水庫要葬身庫底,而被強行拆遷。當地唱秦腔、老腔、山西迷糊、河南墜子等的戲園子、妓院全拆了,現在潼關是一座建在山頂上的新城。王震曾說要到華山頂上洗腳,可拆遷之後,中蘇翻臉,水庫未能按原計劃修建。在一個科技主義的工業時代,文化藝術註定無法倖免。
現在的潼關已經馬馬虎虎,失去背靠華山,面臨黃河、渭河的要衝地位,千頃良田盡失,只剩下一個小金礦。待在礦井底下,恍若隔世啊。
無論是科技主義,還是人類社會,都脫離不開根本的規則,那就是自然規律。孔繁森、李素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