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會打鳥槍,很快就記住了怎樣使用大槍和手槍。
麥草按照男子的指點先練習拿槍的姿勢,再把地裡的樹木莊稼當作靶子練習槍法。在練習槍法的同時,還練習打飛石。麥草從小就喜歡跟村裡的男孩子一起用泥球打鳥雀和鳴蟬,手法很準。飛石打得差不多百發百中的時候,槍法也有了很大的長進。
男子在窯裡住了兩天就走了,臨走囑咐麥草:用飛石打仇人的時候前要打眉心,後要打腦海,飛石出手要快而準、猛而有力。這樣打出去的飛石只要擊中目標,目標不死必傷。那受傷的男子還說:中國老百姓要不受人欺辱,不受日本人的欺壓就要學會自強,學會拿起槍來反抗!
仇恨會讓人長大,會讓人一夜之間成熟,仇恨也會讓人忘記生和死!
隱身土窯的麥草差不多忘記了外面的世界,一心沉湎在打飛石練槍法的單純生活中。麥草的耳邊時常回響起受傷男子的話,累了的時候還會想起郝書成這個名字。書成,書成。
牛包四是雲良縣有名的油坊老闆,因為平日衣服上總是油光光的,人們便起了外號“油包四”。“油包四”家有錢,他家的大洋堆在庫房的一間沒有窗戶的小屋子裡,幾個大簸籮都冒了尖,“油包四”自己都數不清有多少。人們都說牛家富得流油!可“油包四”卻是出了名的吝嗇,自己家開油坊,他的腰裡一年四季彆著一根筷子,那是他家吃油的油瓢。每頓飯前,他從腰裡抽出那根筷子往香油瓶裡蘸一蘸,在菜碗裡攪和半天,籲出一口氣,把筷子放嘴裡舔一舔,才說:“好了,可以開飯了。”一滴油就是他們家一碗菜的油水。
這回“油包四”肯出十罈陳年老酒來討麥草做小老婆,確實是出了血本,可他喜歡麥草。自打麥聯欠了賭帳借了“油包四”家的錢而又無力償還,麥聯就成了油坊的短工。麥草來找父親,在油坊外望著裡面昏暗的光線下光著膀子揮汗如雨晃來晃去的小工們,在門口怯怯地喊:“爹!”麥草的喊聲淹沒在從裡面傳出來的“嗨喲,嗨喲”鏗鏘有力的油號子聲中。
一碗茶的工夫後,號子聲停止了,書成從裡面走出來,拿毛巾擦著汗水,身上的腱子肉發著亮光,把麥草的眼刺了一下。“你找誰?”
“我找我爹,我是尹上村的。”
“找麥聯大叔呀,他剛好出去,你等下吧,一會兒就回來。”書成貼著麥草的一側繞身走過去,回頭瞥了麥草一眼。
失身 第四章(2)
麥草的鼻孔裡還留著書成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噴噴的熱氣,不知為什麼她的心慌慌地跳了一下。眼光隨著書成的腳後跟跟出去好遠。
這便是麥草跟書成的第一次見面。
天將近黑了,麥草沒有等來父親麥聯,就急急地要走。一轉身差點兒撞到迎面而來的“油包四”的身上。
身穿一件淡黃色花布小襖的麥草,體態勻稱,臉蛋粉白,一條烏黑油亮的大辮子垂在微微翹起的屁股上,一雙如水似霧的秀目正好與“油包四”的目光相遇,“油包四”的心顫了一顫。他張著嘴巴瞪視著麥草愣怔了片刻,望著麥草的背影問剛好過來的書成:“這是誰家的閨女?”
書成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油坊老闆,回答道:“是麥聯的閨女。”
“麥聯竟有這樣的閨女!”“油包四”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書成看了看有些失態的老闆,沒有吭聲。
麥聯終究熬不住酒的誘惑,從油坊櫃上偷了錢買了酒喝得酩酊大醉,天黑透了以後“油包四”才讓人在酒館裡找到麥聯給駕了回來。
第二天櫃上丟錢的事被發現了,酒醒後的麥聯經不起“油包四”的一再盤問還有旁邊虎視耽耽手持棍棒的家奴的恫嚇,自己承認了。
“麥聯啊,你說你都這大年紀了,讓我說你什麼好呢?你說吧,今兒這事怎麼了結?”“油包四”眯縫著眼不緊不慢地說。
“牛老爺,我麥聯沒出息,就貪這一口的,怕要帶到棺材裡去了,老爺說怎麼處置,我都聽著,只要留著這條老命,別斷了我的這個嗜好。”麥聯盛著一臉的笑,半弓著身子,腿彎曲著,說著就跪下了。
“油包四”沉吟了片刻:“你這把年紀我要是罰你一頓棍棒的話,你這把老骨頭怕要交代了,也讓人說我牛老爺不夠仁義,你的賭帳三勾還差兩勾沒還上,這樣吧,聽說你有個閨女,正好油坊缺人手,讓你閨女來給你頂帳吧,偷了多少按三倍的數還。”
麥草來到牛家做了使喚丫頭,“油包四”得閒就支使麥草點菸沏茶,還順手順腳地趁沒人時在麥草身上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