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靜淑返京途中出事的訊息在七天後傳到了長安。當時田從燾正與幕僚商議怎樣平衡衛所軍士種田和訓練兩者的關係,這件事提出討論到現在,已經快一個月了,但始終還是沒有找到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
要是秦遠還在長安就好了,田從燾嘆息一聲,站起身踱步。他一起來,眾人自然停下了議論,紛紛抬頭看他,田從燾聽見安靜下來,索性說:“今天就到這吧,大家回去再想想。”
等眾人魚貫退出,他正想也出門走走的時候,小內侍急匆匆進來回報:“殿下,郝公子來信。”一邊說一邊呈上了一封書信。
郝羅博?他不是馬上就到了麼?怎麼還寫信?田從燾疑惑的接過信開啟,一目十行看完之後,臉上神色立刻變得嚴峻起來:“楊大夫在嗎?請他過來。叫人備車,立刻去惠民堂接叢大夫。”他一邊重新仔細看信,一邊說了一串命令。
小內侍應了出去,不一會兒楊廣越就來了,“殿下哪裡不舒服麼?”
“不是我。”田從燾回道,“是陸姑娘在回來的路上,馬車翻倒,摔到了頭,一直昏迷不醒,等叢大夫到了,我們馬上出發。”
他跟楊廣越說完,又叫人點了侍衛護送,最後終於想起陸家那邊。郝羅博信上說也往陸家去信了,不過他們路上可能走得慢,自己還是不要跟他們混在一起了。
一切都安排好了,叢蓮如卻久等不來,田從燾正要再打發人去請,叢蓮如卻跟柳歆誠一起來了。
“出了什麼事?”柳歆誠一見到他就問,“我今日去陸家見方姨母,陸家卻一片慌亂,說方姨母昏倒了,是不是陸姑娘路上遇見了什麼事?”他在陸家沒問明白,就去了惠民堂,恰好遇見趙王府的人來請叢蓮如,他直覺兩件事有關係,所以就跟了來。
田從燾點頭:“她坐的馬車翻倒,受了傷,我正要帶人去看看,正好,你去陸家說一聲,就說我帶楊大夫和叢大夫去看了,讓他們別急。”
柳歆誠皺眉:“我跟王爺一起去。”
田從燾道:“他們離長安還有幾百裡,恐怕要去些日子,你在翰林院……”
“無礙,我叫人去告假就是。”柳歆誠毫不遲疑,說完就出去叫他的從人去陸家報訊,順便往衙門裡告假。
田從燾無奈,只得把他也帶上,一行人即刻出發,往郝羅博他們停留的驛站賓士而去。這一路他們風餐露宿、星夜兼程,絲毫不停歇,只用了六天就到了陸靜淑養傷的驛站。
“陸姑娘怎麼樣了?”田從燾一見郝羅博就急切的問道。
郝羅博臉色不太好看:“還在昏睡,一直沒有醒過。大夫說,陸姑娘腦中有淤血,已針灸過幾次了,可陸姑娘始終沒有醒過來。”
田從燾本想進去看看她,但顧慮到這麼多人都在,最後還是叫楊廣越和叢蓮如進去給陸靜淑診治,自己與郝羅博、柳歆誠在外間等候。
趁著兩個大夫診治的功夫,田從燾先問出事的經過。
“那天風和日麗,任何不尋常的地方都沒有,我就上車打了個盹,還沒等睡醒,就聽見了馬兒的嘶鳴。”郝羅博把經過簡單說了,“事後我也仔細看過了那馬,並沒有受傷的地方。趕車的車伕是陸府的下人,一向侍候陸姑娘出門,從來沒出過事,誰也不知道那馬兒怎麼就突然發狂了。”
柳歆誠一直不由自主的往裡間看,聽到這裡才終於拉回思緒,問:“車伕現在在哪?”
郝羅博答道:“陸二太太給關起來了,說是等陸姑娘父母來了再發落。”
田從燾又問陸靜淑有沒有傷到別的地方,聽說都是皮外傷才鬆了口氣,他正想起身去安排一下從人,一抬頭卻撞見柳歆誠深思的眼神。
“你也累了吧?要不先去歇歇?”田從燾神色不變,份外坦然的問道。
柳歆誠繼續盯著他,回道:“不用,臣還好,倒是殿下一路辛苦,這裡有我和表哥就好,您先去休息吧。”自從知道陸靜淑出事之後,他一直心急如焚,只想儘快趕到她身邊,根本沒有想過,為什麼趙王知道陸靜淑出事,會這麼匆忙的趕過來。
直到剛剛,聽趙王用關切的語氣問起陸靜淑的傷勢,他才終於恍然大悟,原來趙王果真對陸靜淑也起了愛慕之意。
田從燾看著他微微一笑,道:“那我先去安排一下。”
柳歆誠一直看著田從燾走出去,郝羅博則一直看著他,最後見他始終盯著王爺離去的方向,忍不住拍他肩膀:“已經走了,還看!怎麼?你還沒死心啊?”
“陸姑娘出事的訊息是表哥送到